很快,国公府内如风儿似的传遍了老夫人头风发作,严重到卧床修养的地步。
事情起因早就人尽皆知,就连后厨的婆子们都嗑瓜子议论纷纷,二小姐违反府上规矩私自出府,回来后,不光不知道悔改,还出言顶撞,气得老夫人当场头风发作。
二小姐的母亲大夫人也曾数次将老夫人气到头风发作,甚至卧床不起……
“大夫人和二小姐不愧是母女,这行径简直如出一辙,如此不恭不孝枉为人……”
“嘘——小心被人听见。”
“怕什么怕,这种事即便传到皇上耳朵里,这对母女也该捱板子,捱重罚,被言官的唾沫星子淹死!”
“姜家大郎若是泉下有知,自己母亲被不孝妻儿气成这样,怕也是要半夜托梦来找她们报复。”
……
即便有些下人了解薛氏和姜施施往日对老夫人有多恭顺,质疑了几句,也被淹没在舆论大势中。
鹿竹将外间的议论转述给姜施施听,但她自己说着说着就生起气来。
“简直颠倒黑白,狗屁不通!”
姜施施倚靠在缠枝粟玉软枕,手中托着一盏暖茶暖手静静听着,又抬手慢慢饮了一口,眼睫微微垂着。
还没到半日,满府都风言风语。
照这样下去,不到明天,整个明康坊都知道她和娘亲将老夫人活活气病。
三日后,恐怕整个上京都会戳她们母女两人的脊梁骨。
老夫人的手段,果然又狠又毒。
简单一招装病,就能逼
得她服软,如若是执意不服软,她的名声恐怕彻底毁了。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鹿竹急得像热锅蚂蚁似的问道。
姜施施却和她相反,不疾不徐将暖茶搁在黄花梨矮榻上,转而问道:“杨大夫来了吗?”
“……刚到,正在外间等着呢。”
“让杨大夫进来。”
这日傍晚,国公府下人看见杨大夫从二小姐的汀兰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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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果然如姜施施所料,这件事沸沸扬扬地传遍了整个明康坊,鹿竹出府时都被隔壁侯府丫鬟拉着打听。
老夫人在宁安堂等了一天,始终没等到姜施施来认错领罚,夜间上床安睡时脸都是黑的。
第三日一早,姜施施刚刚洗漱完,还未用早膳,就听鹿竹进来通报。
“青槐嬷嬷来了,她说小姐病了……想来看看。”
就连一贯没什么心眼的鹿竹都能猜出来青槐嬷嬷此行来者不善。
“小姐……该怎么办?”
地龙早就烧起来,暖阁里温暖如春,姜施施脚踩在团花纹绿绒长毛毯上,穿着玉兰软丝亵衣,“不急,先用早膳。”
她轻声打了个喷嚏,昨日在宴会上吹了点风,果然还是染上了些许风寒。
老夫人毕竟还要顾惜国公府的颜面,不想此事闹得太难看,成了别人口中的笑料。
昨天等了一天,今日忍着怒气,派青槐嬷嬷来谈谈姜施施的态度。
但青槐嬷嬷坐在外间,鹿竹去通传后迟迟不归。
随着时间流逝,她的脸色越是
难看,青云密布,随时会刮风打雷的天。看得旁边的小丫鬟心惊肉跳。
青槐嬷嬷是老夫人心腹,连小姐都能管教训斥不误,下面的这些小丫鬟更是随她出气。
汀兰苑上上下下的侍女就没有哪个没被她的铁尺子打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