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司珏欲言又止:“这一来,全都城都闹开了。”
他估摸着是为了我着想,一个女人被自己的丈夫下令全城搜捕,即便我还活着,下半辈子的名声也毁尽了。
连司珏都能想到,萧牧野不可能想不到。
想得到还要去做,他就是不在乎,不在乎我名声怎么样。
果然,萧牧野狞笑道:“她就是仗着本王顾念情分,以为本王不会做到这一步。”
你顾念什么了?
从一开始,你将我当成过妻子吗?
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愤怒,因为心被伤了太多次就会死。
而我已经死了,也确实没必要在意名声。
我只是不甘心,如果当初不是我非要嫁过去,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我不会对于父母的失踪无能为力,不会害得亦芷被害到去和亲。
不会让一个小生命还未出生就永远失去出生的机会。
也不会让家族蒙羞。
我当初拼命救回来的男人,直到我死了才能看清他的面目。
我不甘心而已。
司珏不敢再逆着他说话,反而是看向孟冬宁。
“侧王妃,或许王妃当初真错了,但同为女子,您也知声誉重要,请您劝——”
“你替她向冬宁求情?别忘了冬宁才是受害者!”萧牧野愤怒地打断他:“滚下去!”
孟冬宁的双眼说红就红,她眼中对司珏淬了一丝冷,嘴上却道:“王爷,冬宁就怕您生气,所以才不让父母亲说,您如今大怒,等姐姐回来,又要与您闹别扭了。”
在她的嘴里,我俨然像一个胡搅蛮缠的妒妇。
不说还好,一说,萧牧野更生气了。
“她嫁入王府四年,是本王太过纵容,这次若是还轻易放过,往后你在府中的日子,只会愈发难过。”
萧牧野你错了,没有往后了。
我靠坐在柱子下,抬头仰望他走近的身影。
很高大,一如第一次见时的英俊。
可当初他救我的时候,骠勇如天降的神,一身铠甲,救我于水火。
那时候,即便他不认得我,可也从未让我觉得他如此陌生。
像水中倒映的月,我张手一捞,才知道会碎成无数块。
早知道那一年,直接在山贼手里死了就好了。
就不会有现在,连回忆都在嘲讽我的场面。
我奄奄一息,归于平静之后,望着萧牧野还是会想哭。
他背后,孟家的人都相视一笑,而他低垂了一下眉眼,往我的方向看过来。
眼睛盯在柱子底下。
我虚弱地缩成一团,别开眼睛不再看他。
他在孟家得到完全的座上宾待遇,周旋在孟家一族的几个旁支里。
孟冬宁笑的尤其开心。
晚膳过后,萧牧野显然喝多了酒,被孟冬宁扶回她的闺房。
他以前喝酒都有度,不会将自己喝的意识全无。
我清楚他的习惯。
但他今天却连路都走不稳,被扶回房时倒床不起。
我猜他是太高兴了,娶了孟冬宁,陪她回了门,也算成了他的念想。
那孟氏竟然也跟了过来。
我不想进孟冬宁的屋子,就靠坐在廊下,看孟冬宁跟她娘说话。
孟氏塞了罐类似药膏的东西给她:“你与王爷圆房了没有?”
孟冬宁脸上漫上一层红晕,似乎觉得难以启齿:“前几日那沈妙缇总生出事端,每每都惊动了王爷。。。。”
“今夜我打点府里上下,你定然要办成事,早些怀上子嗣,只有王妃之位坐牢,将来你爹才能更进一步,不然我们回来都城,难道只为了得一个侧王妃的头衔不成?”
她与白天的时候不同,此刻说话颇有些咄咄逼人。
孟冬宁面色难堪:“我自然能成事,那沈妙缇本就是因为像我才得以让王爷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