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我此刻的眼神太过吓人,谢司媛年纪小,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出来。
前厅乱成一团。
萧牧野拍桌而起:“你疯了?”
我是疯了。
谢家要逼死谢司遥,萧牧野要逼死沈妙缇,似乎我们的命在他们眼中一文不值。
但是凭什么?
“你真是变了!”谢饶浑身发抖地指着我:“你从前怎么敢做出这种事!”
“那是因为你们总将谢司遥当成软柿子,”我狞笑着看向他们:“以为我没了娘就能随意拿捏。”
“谁、谁拿捏你了!”谢饶底气不足,凶巴巴地指责我。
“自从你回来,布庄也给你了,与赵家的婚事,也是你自己做主,全家都不曾招惹你!”
我觉得荒唐:“布庄的地契都在我手中,怎么说的像你赠予似的?”
“你!”
“老爷消消气!”萧红云扶着谢饶坐在椅上,不断顺着他的气:“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若是司遥她在谢府当真觉得委屈,妾身倒是觉得可以寻个别的地方给她住。”
看似是诚恳建议,不过是她的私心。
萧红云只是觉得布庄生意起色,我威胁了她在谢家的地位。
想要撵人而已。
懒得与她虚以为蛇。
我指着谢府,一字一句道:“这里原本是我母家的老宅,重建后虽然挂上谢府的牌匾,但别忘了根基。”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萧牧野脸上:
“要走,也是你们走。”
萧牧野心气盛,当然忍不了有人对他指桑骂槐:“你究竟在发什么疯?”
他的眉头皱的很紧,看我时,眼底复杂难懂。
但是隐约可见一丝失望。
我猜大概是我顶着一张肖似沈妙缇的脸,让他觉得割裂。
因为沈妙缇从不会这样失态。
这样最好,他最好清楚,沈妙缇已经死了。
“你痴心妄想!”谢饶从椅子上跳起来:“你娘早就死了!这么多年,从前的生意摊子是我一手操持的!”
谢饶这个人,除了有着商人的奸诈的奸诈之外,这些年都在吃谢司遥母亲的老本。
亏他还讲得出这种话。
我忍不住为他鼓掌:“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谢司媛的哭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呆愣愣地看着我。
赌这谢家最后是我的。
我没有说出口,不屑也不愿幼稚地下战书。
“周拓,”我扬声一唤:“我们走。”
萧牧野在我面前一拦:“本王话还没有说完。”
他显然不悦,因为没人敢当他不存在。
“我觉得话说的够清楚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王爷此后不要再随意登门,招人误会。”
他抬起手,我谨慎地护住自己的脖子。
“方才没能掐死我,王爷是以为京都没有王法了吗?”
不知为何他盯着我的脖子看了半晌,最终撤了手,脸色乌青地走了。
路过门边当成装饰的铜镜,我望了一眼,发现方才被萧牧野掐过的地方泛起一片红。
谢司遥的肤色过于白,掐痕尤为明显。
我眨了眨眼,将眼眶的涩意逼退。
出了门,周拓使了点方法,甩开了陆凝也派在我身边的人。
一人一匹快马,我们迅速出了城。
送信的人被周拓的人看护着,我进屋时,只见面前的青年蓬头垢面,缩在角落里精神不济。
“他一路被人追杀。”周拓在我耳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