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有一点匪夷所思。
但我确实从来都不了解他,所以他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清楚。
我更惊叹于,那个将我的身体打造的既像沈妙缇,又跟沈妙缇有区别的人。
她是怎么办到的?
“就算华佗在世,他也不能将一个人的指骨改变,你看起来是谢司遥,但这双手的骨节告诉我,你不是。”
萧牧野似乎想伸手去碰我的手。
但被我微微一蜷,他落了空。
那种看上去难受的要死的样子又出现在他脸上。
我没有说话,因为就连我自己都没认出这是我的身体。
“妙妙——”
我打断他的话:“你不觉得恶心吗?萧牧野。”
可能恶心这两个字又伤到了他,萧牧野的嘴唇抖了两下,眼角真的洇出水渍。
“真的很恶心啊,我每次听你说这两个字的时候。”
最终还是无法避免的谈论到过去:“你又不是真的对我有情,怎么我死了,你反而将这两个字挂在嘴边上。”
以至于我下意识会对妙妙这两个字生出反胃的心理。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跟萧牧野,也不是没有过曾经。
我用了四年都没有捂热他的心,原来用死可以,这才是我最可悲的地方。
所以萧牧野如果不是做出这副样子,我恐怕还没那么恨他。
他的唇又抖了两下,水渍和着血迹滑落在脸上。
原来他真的会哭。
好像疼得受不了了,他仓促的摇头:“没有不爱,没有不爱的。”
但我已经不信了。
更多的是麻木:“不管沈家出事是因为什么,萧牧野,你得承认你伤害了我,我恨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
说这些很累,扯来扯去,账算明白了又怎么样?
“说回皇帝,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既然知道,就不要妄图阻止。”
萧牧野一只膝盖点地,是跪着的姿势:“我可以帮你,不需要你亲自动手。”
“你帮我的话,算什么?补偿吗?”
萧牧野的脸色在这一晚上没有好过,灰败又苍白:“我不可能看着你冒险,云苍已经不太平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我清楚,这只是他赎罪的一种方式。
萧牧野不是闲人,他竟然听到了那天在马车上的对话,想必暗地里已经查过了许多。
关于兵败,关于陆凝也。
只是我不知道他查没查到赵家。
“陆衍想让你做什么?”他重新问出最初的话题。
我抿着唇,眼底闪烁的是满满的不信任,以及抗拒:“我戳破这层窗户纸,不是要你插手管我的事儿,恰恰相反,我是要你离我远点。”
他咬着唇,不接话。
“你别忘了,你写过休书,即使我没死,我们现在也是两清的关系。”
以前的沈妙缇有多懂怎么爱萧牧野,现在的沈妙缇就有多懂怎么刺他。
“换句话说,假使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死,现在跟你也没关系。”
“……”
他捂住心口,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晃晃的,好像要倒下去:“求你,别说了。”
“别忘了你还有孟冬宁,萧牧野,成熟一点,我还没报复到你身上呢,我只是让你少管闲事。”
“你还是要去冒险,你以为陆凝也有多少真心吗,他还不是野心排在第一位,妙、妙……他不过是诱使你卷进风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