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想起个物件,掀了被子下床,从
那柜子里翻找出一个精巧的琉璃盒,才回了床上,“这里头的药膏是姐姐从皇宫里拿来,给我伤势彻底痊愈后涂抹淡化伤痕用的,听说很不错。”
听见是安贵妃给他的,明玉本不敢接,但想想身体有伤痕,日后他也会瞧的不舒服,就接过来了。还好有她身边还有水桃,等没人的时候,就让她涂抹,也不会让外人知晓。
两人又躺身下来,说了会话,齐琛又道,“那白猫,是你故意放走的吧。”
明玉微惊,这事他竟然知道。
齐琛淡声,“你为何要如此?”
明玉默了默,还是说道,“齐府里的下人待我不上心,背后也嚼了舌根。将白猫儿放走,也没几人认真去寻。”
齐琛了然,“人微权轻,也不奇怪。只是你待他们如何我不干涉,不许将那事用在我身上。别人待我好三分,我会还以五分。待我恶一分,我会还十分。”
明玉听的有些心惊,这齐三爷温柔起来让心甜,冷起来也够狠,“妾身绝不会负三爷。”
齐琛未答,古代女子,嫁夫从夫,她说的这誓言,不过是因为他是她的夫君,换做别人,她也仍会说这样的话。
天色已亮,听见下人敲门,两人一如之前将被子放好。
姚嬷嬷几人早早就在外头等候,听着房里竟然聊起天来,还聊了许久,虽然听不清,但告诉太太这事,也算是喜事了。替她梳妆时,讨好般说道,“少爷自从那事
后便不爱说话,如今肯与少夫人长说,少夫人果然是福气人。”
明玉知她耳朵长着,自己和齐琛的什么事她都要告诉孟氏,这事于她而言是好的,也不责备,淡声,“嫁了三爷,是我的福气才对。”
姚嬷嬷笑了笑,原以为她是个易讨好的主,却不想性子傲着,不是个软柿子,日后更得好好伺候了,横竖都是未来齐家主母,瞧着还是个有手腕的,更是伺候的上心。
收拾整齐,上好面妆,一如成亲那天得体贵气。
明玉跟在齐琛身后侧,见过孟氏,吃了早点便要去拜访齐家长辈,算是新妇进门的头等大事。要是做的不好,就是丢他们齐家三房的脸,做的好了,三个月后的新妇拜见列祖列宗的“庙见之礼”,也得人看重,更为顺利。
明玉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儿时的事虽然记的不清,但见过的大官不少,那时明家只有她一个孙女,祖父便常带她去赴宴,依稀记得宫中设宴她还见过皇帝皇后。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仍没全忘。皇宫的气势她都瞧过了,齐家的气场再大,也是大不过皇家的。在见齐家最有威望的叔公时,也是应对自如,颔首低眸,答的得体从容。
齐家长辈自然不会当面夸赞,肃色说了祖训。明玉听时是跪着,又见了几位胡须白花的老者,又是好一番跪,等一日拜见过去,膝头就疼了。
孟氏对明玉的表现十分满意,没丢三
房的脸,却也抿了唇不夸奖。这新进门的媳妇是夸不得的,再好也不夸,否则心生傲气,就难管束了。再瞧儿子,今日神色好多了,少了些许呆板,就是不认人,连最疼他的叔公叔婶都忘了。不过无妨,有好转的迹象就成。
回到家里,孟氏也没留她,让她和齐琛回房早歇。连得了她的轻声关怀和笑色,明玉突然有点受宠若惊。这几天她可没少得训斥,请安一次,睡前又一次呀。
齐琛是男子,步子比明玉迈的大些。今日见了那么多长辈,他也得好好消化一下才行。走了几步见明玉面色微有痛楚,缓了步子,“怎么?”
明玉摇头笑笑,“没什么,就是跪的次数多,膝盖有点疼。”
他可不是什么心细的人,她说有点疼,就真当作是有点疼了,心里还想女人就是柔弱。回到屋里,等水桃打了热水给她敷,见了那满膝头的淤青夹红,拧眉,“这是一点疼?”抬手拧了帕子,就着热气给她覆上。
明玉看着他的侧脸,面部线条稍显凌厉,语气里不耐烦,拧帕子也不耐烦,但铺在腿上的动作还算轻柔。可要是让下人瞧见,他的威严往哪里放呀,伸手接了过来,“三爷去沐浴吧,妾身敷一会就好。”
“嗯,记得待会涂药。”齐琛将帕子给她,想起今日疑问,问道,“为何只去见了大伯父,二伯父那却提也没提?”
明玉有了他“忘了些事”
的前提,对这话也不觉奇怪,淡笑,“二伯父是庶出的,我们并不需登门拜见他。”见他拧眉,补话道,“齐家大房和三房都是嫡出,嫡庶有别,三爷日后见了他们,也是他们先向您问好,三爷可千万别记错了,否则要让人觉得家风不正的。”
齐琛点了点头,又懂了新技能般。
水桃拿药进来,瞧见姑爷小姐其乐融融的模样,顿喜小姐是站稳了脚吧,她这做陪嫁丫鬟的,也要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