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是大理寺的官员,却被一个犯人咄咄相逼到这个地步。
冷笑一声,赵律说:“别妄想用迂回的方式干扰我审犯人,高进的手臂,我今日必废。”
隔着牢门,姜岁欢顽皮地冲他做了一个恶鬼掏心的动作。
“你办案这样毫无底线,小心被你害死的冤魂前来索命。”
赵律狞笑,“我从不相信世上有鬼魂。”
重新抬起手中的棍棒,快要砸下去时,被匆匆赶来的容瑾下令喝止。
“赵律,住手!”
“少卿大人?”
容瑾斥责,“我之前已经下过命令,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对疑犯动用刑罚。”
赵律心中很是不满,论年纪,他比容瑾大了将近三十岁,官位却比对方矮了好几级。
真应了那句话,官大一级压死人。
很遗憾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动手,错过这次机会,再想搞残高进恐怕就没机会了。
“没想到公正廉明的大理寺,竟试图用酷刑逼迫嫌犯认罪,真让我都察院众人开了眼界。”
说话的男子,是随容瑾一同来到大理寺牢房接人的相府大公子姜时安。
看到高进此时的惨样,姜时安很难不动怒。
以为把案子交给大理寺,容瑾自会还他好友一个公道。
没想到仅仅过去七八日,高进就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
容瑾对赵律的阳奉阴违深恶痛绝。
只能向姜时安告罪,“是我没有管好下属,待来日必会登门请罪。”
冲身后随从做了个手势,容瑾下令,“放人。”
以宁赫为首的几名下属闯进牢房,把奄奄一息的高进从绳索上解下来。
赵律急了,“犯人还没交代罪状,不能放。”
宁赫扶着脚步都站不稳的高进说:“姜御史已找到人证,证明与细作勾结的证据,是孙德武派人提前放好的。”
赵律仍想做最后挣扎,“谁不知道,姜御史与神捕司这位是挚交好友?”
姜时安眼神如炬,“赵大人是不是想说,本官为了包庇高进,故意找人做了伪证?”
赵律垂下头,带着情绪说:“下官不敢!”
不管容瑾还是姜时安,都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一个个却比他的官阶还要高。
好歹他也是年近五十的元老级人物,处处受这些小子管束,真他娘的越想越恨。
姜时安冷笑道:“本官以为赵大人敢得狠。”
眼看局面变得僵硬,容瑾不得不出面解围。
“高大人还伤着,尽快送他就医吧。”
看到好友脚步虚软,面色惨白,姜时安知道现在不是与人逞口舌的机会。
便让楚回接过高进,抬手做了一个先撤的手势。
离开前,眼角余光瞥到另一间牢房的姜岁欢。
娇娇弱弱的一个姑娘,穿着打扮干净整洁,与牢房这种脏乱臭的地方格格不入。
一眼看过去,那姑娘容貌甚是美丽。
尤其是她那双与母亲一模一样的眼睛,无形中勾起他的回忆。
那夜在皇史宬,来历不明的黑衣人。
姜时安看到姜岁欢时,姜岁欢也在牢房里看着姜时安。
只不过眼神之中无波无动,就像在看一位素不相识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