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景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银子二字。
虽然他官位是从四品,朝廷每个月发给他的俸禄也不过只有五十两。
每月拿到的那点俸禄,还不够他请客吃饭的。
没想到姨母和表妹出门一趟,就花掉他几乎三年的俸银。
小朱氏看出外甥脸色阴郁,忙不迭为自己辩解。
“淮景,别听那贱婢乱嚼是非。我与梨儿今日的确出门采购,但买的都是过年的年货,还有你母亲平日要喝的药材。”
方梨也露出一副委屈模样,“表嫂真是的,你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为府中添置些年货应该应份。平白惹来这么多人看热闹,你不嫌丢人,表哥还嫌丢人呢。”
姜岁欢道:“表妹,我还肯叫你一声表妹,冲的是我二人这半年多在一起相处的情份。”
“按理说,我是将军府女主人,是该为将军府的一切花销去买单。”
“可你表哥,咱们大晋朝赫赫有名的宣威将军离家这两年早已在外心有所属。还扬言不日之后,要将那心仪之人以正妻的身份娶进家门。”
“外面的女子若为正妻,我这将军府的女主人,下场只能是给人让位。”
“将军府即将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若舍尽家财为府中买单,将军免不得会责骂我多管闲事。”
看热闹的老百姓再一次哗然。
没想到出门溜个弯,还能吃到这么大一个瓜。
这宣威将军有点故事,竟要为了别的女人贬妻为妾。
围观的这些路人们,有几个是在伽蓝寺门口看过现场的。
很快便有人在私下谈论:“将军夫人说得没错,那日在伽蓝寺,有位骑马的女子拦住她去路,又是责骂又是挥鞭,嚣张得很。”
“后来将军带着随从出现,大家都以为他是帮将军夫人做主的,没想到被将军护着的却是那骑马的女子。”
“我还听说,那女子好像怀了身孕,肚子里的孩子等不得,所以急着逼宫呢。”
人群不断传来窃窃私语,也让初到家门的秦淮景再一次被架在火上烤。
朝身边的下属使了个眼色,接到命令的下属人群的方面厉喝一声:“将军府门前不是你们谈论八卦的地方,散了散了,赶紧散了。”
方梨却在关键时刻成了姜岁欢的神助攻。
“表嫂,你怎能这样冤枉表哥。表哥对你情深义重,绝不可能为了外面的女人夺去你的正妻之位。是吧表哥?”
表面看着,方梨是在替秦淮景开脱,实际却是为了坐实姜岁欢与表哥之间的夫妻关系。
姜岁欢当然也不想围观人群现在就散,她最终的目的还没达到呢。
“表妹,我做人很有自知之明,你不必说这些话来宽慰我。”
方梨:“……”
她真的没有宽慰的意思,只想利用姜岁欢,把萧令仪挡在门外而已。
眼看舆论又要被姜岁欢带偏,秦淮景这次坚决不上她的当。
他翻身下马,径直走向姜岁欢,脸上露出一抹无奈。
“岁欢,我说过多少次,伽蓝寺门前的那位女子,是我当日在战场的同僚。”
“那天的事情只是误会,你不要小心眼的揪着此事没完没了。”
“只要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将军府正妻的位置永远是你。”
这话说得很有玄机。
只要不做对不起他的事,正妻的位置便永远是她。
人生在世,哪有从不犯错的时候。
即便没错,当她的存在碍了某些人的人,也会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