鐀情急之下,崔雪微再也不顾尊卑有别,厉声出言质问道:
“这些年侯爷待你不薄吧,不但许你正妻之位,还认认真真帮你养儿子。”
“武昌侯府给了公主极高的尊重,可公主给武昌侯府又带来了什么?”
“不但整日豢养面首,连你那父不详的儿子都不肯唤侯爷一声爹。”
“侯爷顶着这么大的压力给你母子二人立锥之地,你还揪着当年的恩怨不肯放手,甚至连侯府小姐的婚事都不肯帮忙。”
“公主这番作为,就不怕寒了侯爷的心?”
“放肆!”长公主啪地一声重击桌案。
“谁给你的胆子,在我的地界口不择言?”
顾不得自己尊贵的身份,长公主对两旁下令,“来人!”
一声令下,原本空无一人的公主府正厅,窜出四名孔武有力的侍卫。
侍卫们个个威风凛凛,身材高大,眼中的杀人之气是掩不住的。
一手指向崔雪微,长公主吼道:“给我掌她的嘴。”
侍卫一刻都没犹豫,快步走到崔雪微面前,抡起手臂,左右开弓抽了崔雪微几十记巴掌。
行刑的侍卫手劲极大。
别说几十个巴掌,就是随随便便抽两耳光,也足够崔雪微喝一壶。
多年来在武昌侯府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崔雪微忘了皇权是可以大过天的。
何况今时今日的长公主,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可以被人随便算计的小姑娘。
她的弟弟坐上了龙椅,她的儿子权倾朝野,她有足够的资本在京城横着走。
屈屈婢女也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可真是给她脸了。
贺清歌与贺初云皆被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
她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尤其是贺清歌,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揍得鼻孔穿血,急得连哭都忘了。
“爹,快救救姨娘,再打下去,姨娘就死了。”
虽然崔雪微才是贺清歌的亲生母亲,可按照规矩,她却不能唤对方一声娘亲。
等武昌侯从怔愣之中醒过神时,崔雪微已经被侍卫打成了猪头脸。
“住手,快住手!”
将近二十年的朝夕相处,在武昌侯心中,早已把崔雪微当成自己的发妻。
他怒不可遏地瞪向长公主,“你想在众目睽睽下草菅人命吗?”
长公主也不是吃素的,回吼道:“贺之章,你是不是没听到她方才对我说了什么?”
“她,一个贱妾,敢当众质疑我这个主母,还说我有一个父不详的儿子。”
“她什么意思?在嘲笑爵儿的出身吗?”
“连陛下对西爵都忍让三分,她凭什么敢将父不详这三个字用在我家爵儿头上?”
凤西爵就是长公主的命,任何人,哪怕是陛下,也休想说他半个不字。
崔雪微这番话,等于戳到长公主的最痛处,让她完全不能忍。
厉声对那侍卫下令,“别停手,敢在背后编排爵儿的身世,给我往死里打。”
在公主府,长公主的命令就是圣旨。
何况触怒长公主的,只是武昌侯府的一个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