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7点的时候,刘奕辉出现在他小叔的门口。
他兜里只有十一块钱,他害怕打完了,没有路费到市里给好兄弟庆贺。
石狮子大门大大敞开着。
小叔,婶子,堂妹三人正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的桌子上吃饭。
“哥,”
上高二的堂妹刘颖妍,看到刘奕辉,连忙高兴的站起来。
刘存远和他女人郭淑婉,都皱眉抬头朝着门口望去。
“考得怎么样?”
“叔,我还不知道,想用下你家的电话。”
“嗯,你去打。”
“电话只管打,不过要是上学借钱就别提了,我家也不是金山银山,——”
“妈!”
“我怎么了,还不能说个实话,你说说这些年,看病借钱,读书借钱,——你也进屋,给你哥倒杯水。去呀,死丫头想欠揍么?”
“滴滴滴~”
满脸血红依然没有消退的刘奕辉,这会儿整个脑袋更加的血红了。
忍着屈辱拨号。
连拨几遍都是占线。
“哥,别急哈,慢慢拨,喝水。”
刘奕辉摇摇头,
心里悲哀。
在赵家的时候,一次赵长安全家走亲戚,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让他自己随便弄饭吃。
而在自己亲叔叔家里,打一个电话。
婶子都让堂妹在旁边盯着,怕他偷东西!
在这一刻,刘奕辉突然好想飞到山城,给自己的兄弟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兄弟,好样的!”
——
刘奕辉早晨4点就早早起床。
“辉子,吃一碗鸡蛋面再去。”
他才现母亲早就起来了,并且下好了一大碗鸡蛋面。
刘奕辉给谁都没有说的是,家里穷山恶水少田。
他父亲几年前出门打工,从此杳无音信,这个家就靠着体弱多病的母亲撑着。
“妈,咱们一人一半,我绝对能考上!”
“辉子,锅里还有,你吃,还要走十几里的山路,路上小心蛇。”
刘奕辉不由分说拿了一个碗,把碗里的面分了一半。
不用去看锅他都知道,锅里最多就是一点面条汤。
高中三年,他不在家的时候,母亲经常就是红薯配咸菜对合,省钱给他交学费和伙食费。
——
一个人在崎岖陡峭的山路走了一个多小时,其间横渡两段无桥的大河。
早晨6点,刘奕辉来到了山脚下的镇子里。
一些有电话的小卖部那里,早就排满了查分的学生。
“辉子,才来哈,快排队!”
一个刘奕辉初中的同学,朝他大喊。
“多少钱?”
刘奕辉走过去。
“五毛。”
刘奕辉决定不去看婶子的白眼,排队查分。
“一次。”
那个同学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