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祝您生日快乐,延年益寿……”
宋凝穿着一身讨长辈喜欢的碧纹旗袍,献上为老人家亲手编的香囊,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指着她:“还是这丫头会讨我这个老头子欢心!”
“那可不是吗,凝凝不仅心仪你们家陈烬多年,对您尊敬的心思也是真真的,她不求荣华富贵,只求真心相许。”
盛夫人打趣女儿。
“真心?他正好老太太刚离婚,你不如以身相许嫁给老爷子,来段黄昏恋以表心意啊?”
一道与宴会格格不入的刺耳声音插进来,众人哑然失语,就看到陈烬用脚勾了把凳子,搂着身畔的女孩大剌剌落座,唇角笑弧凉意瘆人。
宋凝脸色唰的一白:“陈烬,你误会了……”
陈老爷子目光在留意到温荧这个不之客后,陡然变得阴鸷,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冷笑,挥了把拐杖:“来人,给我把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轰出去,这里不欢迎她!我也从没邀请她过来!”
侍者为难上前,温荧脊背一僵,“咚”的一声闷响炸在耳边!
陈烬径直夺过老爷子的拐杖掂了掂,“失手”摔在了桌上,吓得周围宾客声声尖叫躲开:“温荧是我女朋友,我带她来天经地义。”
“谁敢再乱嚼她的舌根,我让他站着来爬着出去。”
“陈江峰,你不喜欢她也没用,她不需要得到你的认可。”
陈烬顽劣勾唇,不紧不慢地躬身,弯腰凑近陈老爷子,一字一顿道:“她迟早会是你孙媳,陈太太,哪怕她一无所有她也稳坐这把椅子,只怕你没这个命见证这、一、天。”
温荧心跳怦然,老爷子脸色铁青到几欲暴怒,还是被钟曼拦了下来:“陈老爷子,您何苦棒打鸳鸯呢?”
“这小年轻,都是逼得越狠,感情越深,您不反对了,反而自己散了。”
她忙不迭将穿着一身蛋糕公主裙羞到满脸绯红的唐栀拽到身前,鄙夷横了温荧一眼,“我们栀栀可是堂堂正正的名门千金,又有教养,不像某些人啊,诶,终究上不得台面的。”
温荧垂下眼,嗤地勾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你们是豪门千金,当年还让唐总入赘,怎么他还会出轨啊?”
说实话,她早就厌烦了某些出生论。
钟曼脸色愈难看,不远处的唐铭青也脸色沉沉向她看来。
“够了!”
这么多人在他的宴会上吵扰,陈老爷子低吼了一声,全场寂静,笑着招手让唐栀过来:“栀栀多好的姑娘啊,陈烬看不上,是他眼瞎。”
“我这个老爷子眼睛可没瞎,瞧得真真的,你跟宋丫头都是好孩子。”
唐栀暗暗得意地坐在了老爷子左手边,殷勤地捶着腿捏着肩,如承欢膝下的亲孙女,惹得各家千金贵胄无不艳羡。
“你还不嫌碍眼吗?压根没人请你来,你脸皮倒是蛮厚的,让人家看我的笑话!”
温荧浑身一震,就看到一身高定礼服的温妙蓉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作势就要拽着她衣领拽走她,面露嘲讽:“你看看人家栀栀,再看看你,一点女孩子的仪态都没有。”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摁住了她的腰,陈烬坐着不动,眼皮轻掀,勾出一层薄冷的阴影:“我让你带她走了吗?
她可不归你管。”
温妙蓉被他犀利漆黑的眼神盯得害怕,下意识缩了手,陈烬一手牢牢按着温荧的肩,往怀里带,指节一根根收拢。
女人走后,宴会开始。
陈烬利刃般的眸光在温荧和温妙蓉之间穿梭,遥遥瞥了唐栀几眼,笑问:“你妈怎么对唐栀那么好?”
温荧攥着筷子的手一紧,又听他慢悠悠地打量着她和唐栀的脸,忽的凑到她耳边暧昧启唇:“你和唐栀长得可半点都不像啊。”
温荧五官疏冷而留白多,唐栀长相更明艳、量感大,按理来说,她们同父异母,五官不可能没一丝相似性。
温荧脸色刹那血色尽褪,一个隐秘又惊骇的真相仿佛被人一点点剥开了,压低嗓音:“你怀疑……我不是温妙蓉亲生的?”
这怎么可能。
这何其荒谬。
陈烬笑了,用公筷给她夹了块稍远的小酥肉,眼底掠过暗色,没急着下判定,“或许,你说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