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无语道:“你是蠢啊,还是真蠢?你把自己牺牲了,百奚五尊就真会容我活下来,然后让你们苏家找到借口,跑到奚岭灭亡其族?”
“总归有一线机会呀?”苏棠没想到又给这小子抓到机会教训,心虚的为自己辩解道,“百奚五尊捉住我,应会将我献给玄寒宗……”
陈寻哑然失笑,苏棠却是不笨,暗道苏氏要多几个苏棠这样的子弟,沧澜或许要美好一些吧。
“那头恶猿与那石壁里的凶兽,有没有分出胜负?”陈寻问道。
“你从崖头跌下后,我就抱着你跑出大孤峰,没有留下看那恶猿与凶兽相斗。”苏棠想起陈寻抱她从断崖纵身跳下的凶险,犹有余悸,说道,“过去这么久,那头恶猿都没有追来,我想,要么两败俱伤,要么那头恶猿已经叫石壁里的凶兽击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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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寻冒死将那巨猿诱下断崖,可不甘心什么好处都捡不到,拍拍屁股就走。他现在伤势痊愈,修为甚至还精进一层,自然是与苏棠一起,再往大孤峰潜去。
离大孤峰甚远,极远处就传来阵阵兽吼禽啸。
陈寻抬头远望,就见溪谷方向的原始密林在剧烈颤动,一蓬蓬飞雪与断枝残叶从密林里飞射出来,不知道密林里的厮杀有多猛烈。
“怎么回事?”陈寻与苏棠面面相觑,心里暗道:那巨猿不可能跟石壁中的那头凶兽,厮杀到现在都没有停休吧?
再看密林震颤的方位,与溪谷的那根孤峰石柱所在也有所偏离,陈寻心想困在石壁中的那头凶兽,没那么容易挣脱孤峰石柱的束缚,而远处传荡来的兽吼禽啸,也远不止两只凶兽在搏杀。
听这声势,似有整座大孤峰里稍有实力的蛮荒异兽,都赶到溪谷里狂疯残杀。
为什么整座大孤峰的蛮荒异兽都疯的躁动起来?
虽说陈寻此时已晋入蛮武第七层易血,但实力还难跟那些蛮荒异兽相抗,而苏棠也是刚刚稳住伤势,更不宜轻犯险境。
陈寻爬着一个巨树,眺望溪谷方向,待溪谷里渐渐平静下来,轰天动地的搏杀声势渐渐绕往大孤峰的右麓,到山南去,两人才往溪谷方向摸去。
开阔的溪谷里一片狼藉,巨树摧折、石崩地裂,冻得结实的十丈玄冰,也是给砸得到处都冰屑。
到处都是荒兽的尸体,兽血流趟一地,将溪谷染红,刺鼻的血腥味到处弥漫。
陈寻在蟒牙岭数年,入冬后深入湖泽荒兽,也看到过不同兽群间厮斗搏杀,但没有见到这样的荒兽残杀。
那一头头他平时见了唯恐避之不及的强横荒兽,一具具倒伏在场,断骨残肢,尸骸不全,实不知刚才那场恶战,剧烈到何等的程度。
这些异兽尸体,有大如蛮牛的玄豹、有腋生肉翼的翼虎、有高六七米的熊狮、有顶生金冠巨瘤的鳞鹫,有体形丝毫不比熊狮稍小的巨狼,还有粗如窝棚、长近二十米的巨蟒……
无一不是强横到极点、堪比还胎境强者的荒原霸主,此刻竟然都肢伏残断的横尸在溪谷里。
这情形真是诡异、惨烈到叫陈寻难以置信。
看到这么多的荒兽尸体,几乎怀疑整座大孤峰山里的异兽都被击杀在这小小溪谷之中。
而除了这些玄豹、翼虎、熊狮、鳞鹫、巨蟒、巨狼等蛮荒异兽外,在这些断肢残骸中,死得最多的,竟是毛色雪白的巨猿,足有十八九具之多。
这些巨猿,除了毛色不一样外,与金色巨猿长得一模一样,个个都有七八米高,倒在地上也像一座巨大的窝棚,但此时都肢残骨断,样状更是惨不忍睹。
“是那头恶猿率领大小雪猿,与山中凶兽搏杀吗?”陈寻也深感困惑。
大孤峰看着只是一座孤峰,但峰脊刺天高达三四千米,绕山一周有三四百里,山域也是极大。
巨猿就算率几十头雪猿在大孤峰之中安营扎寨,也不应该叫山中其他的异兽如此躁动、以命相搏?
难道,大孤峰山中的异兽,都叫石壁中的凶兽控制住,势要将那头金色巨猿毙杀在山中?
要是石壁中的凶兽有这能耐,为何不驭使凶兽助它脱困?
他们之前进山,那石壁中的凶兽,对崖头千米之外的人兽,根本也不在乎,唯有威胁到崖头那朵石蛇莲,才会射出电蛇雷光击杀。
至于那朵石蛇莲对石壁中的凶兽,为何如此重要,那就不得而知了。
陈寻猜测,最大的可能就是金色巨猿已经叫石壁中的凶兽击毙,但尸体跌落溪谷,山中凶兽纷纷过来争夺,而诸多雪猿则想护住金色巨猿的尸体,双方才疯狂厮杀起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金色巨猿体内有荒古血脉,甚至滋生出神力,其死后尸体,岂不就是一具极品宝药?其珍贵程度,要远在开春乌蟒所得的那头乌鳞狡之上!
当然,也可能是那头恶猿率众多雪猿进山吞食兽脑,激起众怒,山中众兽趁其受伤,围而杀之。
听着厮杀声势往山南而去,陈寻心想那些雪猿与山中凶兽的搏杀,怕是一时半会还不会停息。
当然,越是剩到最后的凶兽,越是凶悍强横,陈寻自然与苏棠不会赶到山南去凑热闹,仅这溪谷里遍地的兽尸,就叫他绝不虚此行。
四五十具玄豹、雪猿、鳞鹫、熊狮的兽尸遗骸,要是都运到沧澜去,该是何等惊人的财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