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蛮师之间缺乏有效的交流,各自闭门造车,修练之途通常也是越走越窄。
相比较之下,虽然云洲世族宗门彼此之间的戒备极深,但世族、宗门之内,种种修练心得、秘法都记录于文字传世,这样除了能保证传承不断,传承体系也在不断的精进。
陈寻将青木道人所著的帛书《道蕴残解》掏出来,递给阿公宗图,说道:“帛书虽然还有许多不解之处,但我都熟记心中,这本帛书留在乌蟒,或许意义更大。”
巫公宗图明白陈寻的意义,这本帛书虽然算不上多精深,却是第一本走出秘传桎梏的蛮武修练手记,乌蟒要复兴,也许这才是光明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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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寻说是要将大鹏秘拳融入九幽战矛,但冥思苦想数日,才知这凿实不是易事。
陈寻魂海异相,乃六臂巨魔血所化,比当下问世的荒古血脉,不知道要精纯珍贵多少,所生的灵慧跟灵识,就算是苏棠的琉璃心境都远不及,修练蛮武时才有如此之高的悟性。
然而就算如此,陈寻也是在孤山石寨前,看到千余蛮荒族人都叫狼群啃食,留下满地的残肢断骨,心魂神意陷入那难言悲痛的枯寂境界,在青狼袭击之际才陡然生灵慧,将六臂巨魔血所具的战斗本能激出来,才无意间,将大鹏秘拳的道意融入乌鞘长刀使出,也籍此彻底悟透大鹏秘拳的奥义。
大鹏秘拳融入刀技,还只是大鹏秘拳五势在魂海之上的蛮魂心相稍作变化,由拳势化为刀势,这对旁人来说就已经千难万难之事。
而九幽战矛,本身就是从乌蟒千年传承的蛮魂战武“逆鳞”演化而来,要想两种蛮魂战武彼此融合,难度更增加百倍、千倍以上。
心生万相、万法一心。
陈寻知道,在理论上,两种蛮魂战武有融合的可能,但绝非他自己能够做到。
他就算能将大鹏秘拳五势融入矛术,但与逆鳞还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蛮魂战武;施展时,魂海需要观想不同的蛮魂相进行切换,与敌搏杀,反而失之酣畅淋漓,威力大为削弱。
陈寻此时已是玄寒之体,这对炼气真修来说,是极其珍贵的灵体,但对于武修是好是坏,苏棠也不甚清楚。
开春之后,冰雪融化,天地间的极寒玄气消退无踪,陈寻也不忙于修练苏棠教他的伏元功。
接下来十数日,陈寻就将这趟湖泽荒原之行,跟苏棠所学会辨识的上百种药草,都精心绘制在兽皮上。
有些药草在湖泽荒原特有,有些药草蟒牙岭中也有生长;苏氏春后将开通沧澜城到蟒牙岭北山的商路,会源源不断会有商贩从沧澜城下来。
这些药草即使寨子里无法炼制丹药,也可以跟从沧澜城出来的商队,交换一些紧缺的物产。
除此之外,陈寻在寨子里,更主要是修练缚龙诀。
虽然陈寻还只会缚龙诀的第一层口诀,但也有修练灵识的基础。
不要看陈寻此时灵觉敏锐,甚至能感应数百米之外的微弱气息,但以还胎境的标准来看,他的灵识还细若游丝,还没能施展术法的程度。
而对此时的陈寻来说,缚龙诀配合箭术施展就有箭无虚的玄妙,就足以叫他花大功夫去修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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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寻一日从蟒牙岭深山找药修练归来,见寨子里围了好些人,还以为苏氏挑选部族子弟进沧澜学宫的人马终于到蟒牙岭北山了,颇为期待的走进寨子。
陈寻走进石殿里却见古护之子古剑锋,与几名黑山部的蛮武坐在里面。
“阿寻,剑锋此时代表黑山部过来,一来谢你的救命之恩,二来要送上礼物,与我乌蟒握手言和……”巫公宗图手里抓着根破损不堪的骨杖,笑嘻嘻的招手,让陈寻坐过去。
未见沧澜来人,但听得这个消息,陈寻也是大喜,部族残杀多年,放下仇恨,握手言和,殊为不易,这将为乌蟒赢得休生养息的机会。
乌蟒此时族众不足千人,除宗图、宗桑、南獠三人外,还无人晋入上阶蛮武,在蟒牙岭北山立足艰难,哪怕是赢得三五年休生养息的机会,对乌蟒意义都未同小可。
古剑锋虽然才十六岁,但自幼帮他阿爸古护打量族中事务,脸上早就洗脱了稚气,显得精明干练。
古护或对乌蟒还有一丝戒备难消,让其子古剑锋到乌蟒来,也恰是适合。
古剑锋略显削瘦的脸如刀削斧凿,两眼炯炯有神,贲起的肌肉充满力量之感,站起来像一座山似的,甚至都不比宗桑稍矮,与阿公宗图、南獠、宗桑他们坐在一起,气势也不稍弱,心境实比他此时所具的蛮武六层修为要强。
可能也就差两三年火候,古剑锋就能晋入换血七层,成为真正的上阶蛮武。
说起来,宗崖、宗凌的资质,也未必能比古剑锋更强。
见古剑锋站起来要行礼,陈寻搓着手笑呵呵地说道:
“那日在寨前我射了古兄几箭,古兄没有见怪,反而提起之前的举手之劳,怪不好意思的。”
“阿寻寨前好意留剑锋一条性命,剑锋怎么会不明白?”
古剑峰恭敬的说道,野马溪遇险时,他惊魂未定,都没有好好打量过陈寻,此时见陈寻稚气未脱的脸,确是比他还年幼两三岁,但在站他身前,却有一种渊亭山立、难窥深浅的气度。
乌蟒为何会放黑山一马,古剑锋不知道详情,但他猜测,眼前少年必然挥过作用,心里犹是感激,接着说道:“我阿爸本要亲自过来,给乌蟒谢罪,但近日有头鳞鹫闯到黑岩峰上筑巢,阿爸不敢轻易离寨,就让我代表黑山,过来给乌蟒谢罪,希望两部能弥和以往的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