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等来了一桩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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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算一桩好事儿!”里正连夜赶到柳家对着众人道。
“这程天保还不算坏到骨子里,碰着村里这件大事儿倒不含糊!”里正面上松快了不少继续道:“后日的祭神礼,你便还是在床上躺着,你哥哥会来找你写上名儿,他们夫妻俩在屋外头祭着,你便只在屋里待着就成,这也算一家子一道做了这祭神啊!”
他偏过头看向春归:“春归丫头,你便带着几个小的到村尾晒谷场那儿,咱们全村人一道。”
春归面上应了,不知怎的,心里总有些不安,程天保夫妻这是开了哪门子的窍,还能为着祁佑亲自过来,还是这大旱把他俩吓着了,不敢怠慢这祭神礼?
她下意识看向祁佑,这孩子面上一脸平静,对上她的眼神时微微摇了摇头。
里正走后,春归连忙进屋:“祁佑,你是怎么想的?”
祁佑抿了抿唇角稍稍起身:“既是祭神,理由正当。”
春归皱了眉头:“推拖不过了?”
祁佑突然笑道:“春姐不必不安,祭神花不了多少功夫。”
见他这么说,春归也只好道:“许是我想多了。”
到了后日祭神,春归
还是嘱咐了许久:“你如今行动不便,若是那两夫妻逞口舌之快你也忍一忍,我问过了,祭神不过一会儿功夫,知行腿脚快,咱们那儿完了事儿,他便会跑过来。”
祁佑忙勾了勾嘴角,露出笑容让她安心。
等春归一家朝着村尾走去时,山路那头缓缓行来一驾马车。
程天保夫妻带着程桂香那大儿子进到柳家时,那马车便在村口停了,从上头下来一个身着长袍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
程桂香那大儿子陈大业见状忙迎了上去:“郭管家?怎的是你亲自来?”
那中年人摆了摆手道:“是为我家少爷挑得书童,我当然得亲自瞧过。”
一行人边走边道:“哎呀,您尽管放心,我这表弟是考过童生榜首的,只是前日伤了腿,他这亲兄长便为他谋划了这路。本来凭着他的学识,我们还舍不下呢!”
程天保见状也连忙应道,这人虽身着简单,可这通身的气派却不敢让他怠慢。他那表弟说了,郭家常年在外行商倒卖,攒下了厚厚的家底,出手可是阔绰得很!
几人进了屋,程大业直接按着程桂香说的进了里间,推了门,一眼便瞧见半躺在床上身形消瘦的祁佑。
这么一众人进了屋,祁佑只一刻便目光清明,静静地看着隐在后头的程天保。
程天保被他看得神色微微慌张,急忙避开他的目光。
郭管家上前打量了一番,心下倒是满意的,模
样上乘,性子看着淡然,品行看着是个好的。
瞥到后头抬着木板的小厮,祁佑只一瞬便想明白了前后。
他轻笑出声:“程天保,你那媳妇儿又给你出了什么好主意了。”
程天保气恼:“那是你嫂子,念了这么多年书,学到狗肚子里了!”
郭管家见状出了声:“怎么的?你们这是还没跟这孩子讲明白?”
陈大业连忙赔笑:“这还是个孩子,有他哥哥做主便行了!”
“这是趁着我伤了腿想卖了我?”祁佑攥紧手心,面上却极为平静。
他嗤笑道:“程天保,如今我倒要怀疑是否与你同出一门了。”
李兰拽了拽程天保:“赶紧把人抬出去,晚了柳家那几个就要回来了!”
程天保连忙看向郭管家,郭管家心里倒是犹豫,可眼前这少年确实难得,他家那小少爷又过于顽劣,确实得找个好书童看着。这么一想,他心一狠,直接道:“将人抬上去吧!”
陈大业连忙上前:“快搭把手!”
两人愣是一前一后将祁佑死死制住。
祁佑再难维持面上的平静,双手挣扎着朝程天保吼道:“你还是人吗!”
可程天保早已被死契上的十两银迷了眼,两人将祁佑挪到木板上,小厮与陈大业一前一后抬着,程天保死死扣住祁佑。
好不容易抬出了柳家,已经费了几人好大的力气。
偶一松懈,祁佑便挣扎着翻下木板。
郭管家虽不忍,却只道:“注意他的腿,别
再摔了。”
祁佑死死咬牙,不顾脚上的疼痛,不住地翻身。
直到再一次摔下木板,山脚处有了一对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