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二少爷虽然小时候聪明伶俐,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进入书院后成绩平平。为了博取老太爷的欢心,他找到了思娜,软硬兼施,无论是诗词比拼还是科举考试,都让思娜代笔。”
“郑成晏真是胆大妄为。”苏婉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她原以为二少爷的代笔行为仅限于诗词会或学术讨论,没想到他竟敢在科考中作弊。
此事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司棋压低了声音,神色凝重:“小姐,我们是否……应该采取行动……”
苏婉毓站定,目光深邃:“如此良机,我自然不会错过。你先将思娜秘密带至城外的苏家庄安置,待姜氏之事处理完毕,我自会亲自去见她。”
司棋疑惑地抬头:“小姐,您的意思是……要拉拢她?”
苏婉毓微微颔首,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意,重新拾起针线:“去做吧,一切按我的吩咐行事。”
司棋不再多问,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娇阳院,轻轻合上了门扉。
与此同时,在另一侧的雅轩院内,经过一夜的奔波与恳求,青月终于说服了姜大人让王大夫前来医治。
然而,当王大夫匆匆赶来时,姜滢滢已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
“哎呀!小姐!”王大夫三步并作两步,迅速上前为姜滢滢把脉,神色凝重。
青月站在一旁,眼眶泛红,身体因紧张与疲惫而微微颤抖:“王大夫,姨娘她怎么样了?”
王大夫转头,眼中闪过一丝责备:“你这丫头,为何拖到现在才找大夫!若是再晚片刻,小姐恐怕就危险了!”
青月瞪大了眼睛,望着床上虚弱的姜滢滢,声音颤抖:“姨娘她腹中的孩儿……”
王大夫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沉重:“没了……”
青月闻言,双手捂住嘴巴,身形晃动,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悲痛。
就在这时,姜滢滢悠悠转醒,她睁开眼,见到王大夫,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希望,她紧紧抓住王大夫的衣袖,语气急切:“大夫,快,快帮我看看我腹中的孩子……”
王大夫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与遗憾,他轻轻移开姜滢滢的手,动作温柔地拉起被角,轻轻覆盖在她身上:“小姐,您刚刚经历了小产,身体需要好好调养。”
姜滢滢咬紧牙关,强忍着身心的剧痛,勉强坐起,双眼通红,情绪几近崩溃,难以接受这残酷的现实:“王大夫,您与我母亲交情匪浅,请您务必想办法帮我,保住这个孩子……”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最后一丝绝望的祈求。
王大夫轻轻捋了捋那几缕斑白的胡须,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遗憾,缓缓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姑娘,这孩子的体质原本就极为虚弱,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无法逆转天命啊。”
泪水无声无息地沿着姜滢滢那苍白而精致的脸颊滑落。
她与郑成晏相知相爱三年,期间无数次期盼能有一个属于他们的爱情结晶,却始终未能如愿。
直到她鼓足勇气,特意向名医王大夫求诊,这才发现,问题竟出在郑成晏身上。
姜滢滢按照王大夫精心开具的药方,日复一日地细心调理着郑成晏的身体,经历了无数个日夜的煎熬与等待,终于,奇迹般地怀上了这个孩子。
这份来之不易的喜悦,对她而言,比任何珍宝都要珍贵。
可如今,若是失去了这个孩子,她深知,未来想要再次怀上郑家的血脉,将会难上加难。
自从踏入郑府的大门,她便学会了隐忍与沉默,面对种种不公与冷眼,她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然而,当得知腹中胎儿即将失去的消息时,她心中最后一丝坚强与希望,也轰然倒塌,。
“王大夫,您一定要帮帮我,无论如何也要帮帮我!”
姜滢滢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从床榻上缓缓站起,每一步都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她一步步逼近王大夫。
面对姜滢滢的步步紧逼,王大夫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脸上满是无奈与痛惜:“姑娘,孩子已经……即便是神仙下凡,也无力回天了。”
姜滢滢双手紧紧捂住微微隆起的腹部,身形摇晃了几下,但眼神却变得异常坚定,甚至带有一丝诡异的寒意:“王大夫,您误会了,我的孩子好好的,我只需要您开些安胎的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王大夫闻言,不禁一愣,疑惑地开口:“姑娘,您的意思是……”
姜滢滢又向前迈了两步,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王大夫,您还没明白吗?只有在我的肚子里,我的孩子才是安全的。”
王大夫恍然大悟,连忙点头应承:“对,对,姑娘说得极是,孩子还在,还在。”
他慌忙转身,手忙脚乱地在纸上飞速书写了几张药方,递给了姜滢滢:“姑娘,按时服药,您的身体定会慢慢恢复的。”
姜滢滢不动声色地向身边的侍女青月使了一个眼色。
青月心领神会,连忙上前接过药方。
而这些药方,实际上并非安胎之药,而是为了帮助姜滢滢止血调养,稳定其身体状况。
此刻的姜滢滢,仿佛一夜之间变得判若两人,异常的冷静与决绝。
在妥善安排好一切之后,她平静地送走了王大夫,回到房间,若无其事地按时服下那些药物。
她已暗自下定决心,要将流产的真相深埋心底,不让任何人知晓。
而王大夫离开郑府后,并未直接返回姜府,而是悄然前往了二少奶奶苏婉毓的院落。
“二少奶奶。”王大夫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苏婉毓手中的针线未停,继续在锦缎上绣着繁复的花朵,声音淡漠:“姜姨娘的情况如何?”
王大夫连忙回答:“回二少奶奶,姜姨娘已连续出血多日,胎儿受损严重,虽然目前尚存,但若再拖延下去,恐怕难以保住。”
苏婉毓追问:“还能维持多久?”
王大夫面露迟疑:“大约一个月,或许半个月?这还需视姜姨娘的身体状况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