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浪淡嗤一声:“玩儿这么疯。”
“当心翻车啊,时律。”
他的态度不置可否,姿态是散漫不经。
却又带着无可忽视的锐气。
时眉轻轻缩了一下手指,微不可觉,然后抬头看着他,说:
“可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我踩疼了他的底线,他哥徐嘉合光芒笼罩的存在,就是他疯癫的痛点,是永远困囿他无法挣脱——”
的阴影。
但没说完,在岑浪含藏戏谑的注视下,她略带倔强的声音丧失温度,狠狠僵滞。
路灯被盛茂繁枝吞噬。稀疏遗落的光斑讨好阴柔月色,交融悱恻,垂怜在他身上,牵拉出男人高瘦落拓的清冷黑影。
时眉被困在他的影子里。
此刻,他像个矜倨漠视的追猎者,冷锐又慵懒,轻易摇散她的警惕性,拨乱她的思维节奏,再随性拆卸她最引以为傲的谈判技巧。
不屑费力逼供,早已胜券在握。
这让她的骄傲,难以自处。
恍然醒悟的一瞬,
“所以,岑律这是在,”时眉顿了一下,“审我?”
他居然用她对付徐嘉志那招,来套她的话。
而她居然就这样,被套中了。
这从未有过。
时眉必须承认,这一刻她真的被挑衅到了。
他在言语对峙间运算逻辑,循循善诱的诘问字词,仿若漫不经心鞭挞在她自尊心上的碎细鞭痕,不会痛,但会滋生无比饱胀的顿挫感。
让她这样真切地体会到堵闷。
“莫名被拉来当群演,总要知道你这出戏,”
他把玩着手里的喷雾,眼底浮出懒冷笑意,徘徊在她脸上的视线充斥审量,缓字回答:“到底演的是什么。”
“是什么?”
时眉还是很快恢复冷静。
继而毫不迟疑地站直身子,她挑起眉尾,从容承接他的眼神拷问,深深直视着他,然后主动走近他,再近一步。
岑浪垂下眼皮,皱起眉。
直到看清——
她的黑色高跟鞋尖,主动磕抵在他白色球鞋的前端。
距离被不合时宜地骤然扯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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