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仿佛从牙齿缝里迸出来,听起来异常的冰冷。
男人赶紧奋笔疾书。
她再次靠近他的耳朵:“谢谢。”尾音勾着笑意,微糯。
他突然扭头,差点吻到,她耳根红透。
男医生站起来,哆嗦着手把门诊卡递给冷少卿。
“拿了药,去大厅输液。”
冷司夜接过门诊卡,瞪了男医生一眼,什么都没说,又好像说了很厉害的话,男医生浑身颤抖个不停。
-
唐呦呦的冷汗一滴接着一滴从额头上滚落。
冷司夜对护士说:“她怕疼。”
护士看着冷司夜一直笑:“我会轻点扎。”
尽管如此,护士调试针头的时候,唐呦呦瞳孔紧缩,手剧烈地晃动,显然是怕到了极点。
冷司夜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她立即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几乎要深入到皮肤里。他望着她像孩子一样害怕的样子,像被传染了,他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了一丝担心,略带紧张地开口:“轻点。”
护士看准血管,一下将针头扎进去。
他的呼吸在这一瞬间仿佛停止了。
她惨叫的声音蹿出喉咙。
“疼!”
护士临走的时候说唐呦呦的血管细,如果动,很容易鼓包,鼓包了就要重新扎,冷司夜一直坐在旁边盯着,表情犹如一张面具,一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一个小时才输完一瓶,还有两瓶。
唐呦呦准备吧滴速开快一点,被冷司夜一个眼神制止。
“阿奇刺激胃,不能滴快。”
“这太慢了。”
“你肚子不疼了?”
“不疼了。”
唐呦呦看着冷司夜嘴角轻扬:“小叔,你又救了我,你简直是我的救星。”
冷司夜轻轻抿嘴:“你对救星的定义也太随意了。”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你少说话,不然肚子又疼了。”
唐呦呦怕了肚子疼了,下意识捂着肚子,眉心流露出一丝调皮:“小叔,你吓唬我。”
冷司夜凝视着她,幽深的眸底变得清澈起来,只是一瞬,又严肃起来:“别动。”他特意看了一眼她的手,没有鼓包。
唐呦呦一时竟觉得冷司夜和哥哥很像,他戳中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鼻子一酸,眼眶渐渐灼热。他不是哥哥,她没有资格在他面前哭,她假装看向护士台。
“小叔,你走吧,我一个人可以。”
冷司夜不知道唐呦呦的小心思,以为她卸磨杀驴,他沉默片刻,忽然冷嗤一声。
“好。”
冷司夜站起来,要走。
唐呦呦的眼泪夺眶而出,渐渐模糊了视线,隐约看见一个长得像陈潇的女人,使劲揉了揉眼睛,真是陈潇,不由得瞪大眼珠。陈潇不仅是她的邻居,也是她的大学同学,还是她的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