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您就不要反反复复说了。”
宋娇娇还以为这辈子自己都不可能和赵香兰见面了。
却想不到这么快就狭路相逢。
“你现在找我做什么?”宋娇娇预感到危险,看着赵香兰那苦大仇深的脸,赵香兰一把拉住了宋娇娇的手。
“说话就说话,你不要拉拉扯扯的。”宋娇娇担心被人撞破,毕竟她是以欺骗性质到货轮的,一旦真相曝光,害人害己。
很显然,赵香兰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娇娇,之前是我对不住了,但咱们血浓于水啊,现在世道艰难,你哥哥不成器,娶媳妇的钱都拿去赌博了,我就这一把老骨头了,能熬出多少油水啊?”
宋娇娇就知道是要钱来的,她横眉怒目,“他总是这样,溺爱头上一把刀您不知道啊?要不是您这么放纵,他至于这样丧心病狂吗?”
赵香兰哭了起来,擦拭浑浊的泪水,“我能不知道啊?现在管教也来不及了,他游手好闲,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啊。”
“娇娇,你不能见死不救,我可是你妈啊。”
亲情牌来了。
宋娇娇知道,即便是自己今天不给钱,赵香兰也早晚会出幺蛾子。
需要杜渐防萌,思量了一下,宋娇娇慢吞吞从口袋里把钱包拿出来,这里头可都是自己矜矜业业甚至于冒险做酱菜卖的,她抽出一张十元钱,疼惜的抖索了一下,“算我把钱丢在下水道了。”
赵香兰看到钱,好像蚊子看到了血一样,眼睛冒绿光,一把抢夺了过来。
这和她平时那惨弱的状态完全不同,她敏捷极了,生怕宋娇娇忽然改变主意。
钱被拿走了,宋娇娇这才将钱包收起来,“你以后不要找我了,你找我我也不可能给你钱。”
“这咋可以?”
赵香兰好像挨烫的猫一样,条件反射的哼了一声,死盯着宋娇娇,“我是你妈,你要赡养我啊,他是你哥哥你不闻不问吗?还有……”
赵香兰戳了戳胸膛,“我当初可以三百元把你卖了,现在你出逃了,人家日日堵着我要钱呢,你这笔钱还得给我啊,不然事情没完没了,没完没了啊……”
宋娇娇自然明白,想要和他们彻底的一刀两断还需要凑够钱给恶婆婆。
“我月底才有钱,最近你不要找我了,我一无所有了。”宋娇娇皱眉。
赵香兰盯着她口袋看,半信半疑。
“要不你都给我,我吃饭都困难。”
“滩涂那边有人搬运木材,”宋娇娇指一条明白路给赵香兰,“你和大哥都是有手有脚的人,你们去那边搬木头,一天也能赚两块钱。”
说完,不等赵香兰纠缠,宋娇娇急三火四离开了。
回屋子,她的心还在狂跳,这秘密需要严防死守,说什么都不能让方钧庭知道。
方钧庭刚刚洗漱完毕,赤裸了上半身,穿沙滩裤从淋浴房走了出来,他用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双眼盯着宋娇娇看。
“你怎么贼眉鼠眼的?”方钧庭凑近,“偷吃厨房的东西了?做亏心事了?”
宋娇娇只感觉委屈,被方钧庭这没头没脑责备一通,心里头更是堵得慌,她什么都没说,默默然坐在床边。
方钧庭也感觉到异常,凑近坐下。
“你到底咋了啊?”
宋娇娇依旧不言不语。
方钧庭再问,宋娇娇闭上眼睛,却有清澈的泪水流淌了下来,那泪蜿蜒而下,看宋娇娇涕泗横流,方钧庭抓瞎,比之前还着急了,索性抱住了她肩膀。
“有人欺负你了,是不是?我去找他去。”
方钧庭将晾在椅子靠背的衣服穿起来,转身就要出门。
宋娇娇这才起身,“哥,我就是心里堵得慌,没什么事。”
“真的没事?”方钧庭声音柔软如羽毛,似乎担心话语中的锋芒会刺激到宋娇娇。
宋娇娇急忙点头,“都好,就是莫名其妙的心情糟糕。”
方钧庭抱一下她肩膀,“你这孩子,到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时候了,好了好了,不好的霉运都会过去。”
看方钧庭这样,宋娇娇这才舒服了。
另一边,赵香兰拿了钱后喜滋滋的回出租屋去了,这是一排用来租赁的难民区,三四十年代的建筑,不少墙皮因为年久失修已经露出了里头的红砖,赵香兰和宋双全在这里租赁了一个三居室,价格低廉。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难以承担费用。
赵香兰求爷爷告奶奶好容易给儿子安排了一个小时工,但还没做半小时,脾气火爆的宋双全就因为顶撞上司被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