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薇薇。
方钧庭瞥一眼室内,这才压低声音:“抱歉,今天来不了了。”
“你在照顾她?”刘薇薇心如刀割。
方钧庭没否定,“她状况不大好。”
刘薇薇不再坚持。
但假想敌却变成了正经八百的敌人。
方钧庭大多数时间都留在她身边,这让宋娇娇既感动又担忧,她昏睡的时间多,方钧庭则寸步不离守护在旁边。
三天就这么过去了,第四天,周镜辞来看望她,为她做了检查,这才循循善诱说:“该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她讨厌目前这种职业病人的状态,礼貌的点头,但让宋娇娇寻找方钧庭的时候,却发现他人不在,眼神顿时悻悻然。
长时间的陪伴让她习惯了这一份微妙的相处。
他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让她总感觉自己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弱智,发觉宋娇娇左右顾盼,周镜辞露出明朗的笑,“我可以代劳的。”
“那,咱们出去走走。”
她勉为其难点点头,周镜辞让助理护士送了轮椅过来,不一时两人就从里头走了出来,朝海边去。
和风吹拂,让她心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宁静,到港湾,远处帆船点点,宋娇娇神游物外,胡思乱想,也不知道方钧庭的船到哪里去了,视线尽头的晃动的光斑是不是310。
这时,周医生拿出毛毯盖在了她膝盖上,似乎漫不经心但意有所指的问:“宋师傅是闽南人还是潮汕人?”
“本地。”宋娇娇有点抵触这样的提问,警觉的看向他,周镜辞这才说:“你别误会,我不是很会和患者聊天。”
宋娇娇点点头。
周镜辞这才自顾自说下去,他讲了一个故事,故事内容攸关高德凯的命运,那跌宕起伏的故事像极了惊涛骇浪,他脱贫致富的传奇故事以及罗曼蒂克的恋爱故事很是引人入胜。
宋娇娇好奇,“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她看着周镜辞。
周镜辞抿唇一笑,“高先生重金寻子,已经很多年了。”此刻,宋娇娇几乎没有听出来这些话语的暗示。
根据时间线以及各种蛛丝马迹整合下来,宋娇娇有极大可能会是高德凯妻子吴佩的遗腹子,在这个故事里拥有一个准确的脉络。
宋娇娇哪里知道这些。
她只知道父亲病故后,狠心的母亲便将自己卖掉了,而在偏远的农村,这一类故事不算新奇,尤其是女孩,被卖出做童养媳也是讨生活的一种方式。
对母亲,她有怨恨,但也知道母亲想要养活她的确无能为力。
自打被卖给“婆婆”以后,她和母亲再也没见过面,后来听说她到外乡去讨生活了,这故事,她也都一五一十说给了周镜辞。
周镜辞没表态,折转回去的时候,周镜辞这才说:“你还需要复查一次。”
“主任医师是您?”
“是。”周镜辞说:“只是拍片子看看胸腔有没有问题。”
仅此而已,宋娇娇就放心了,两人约定了下一次碰头的时间,到屋子后,周镜辞小心翼翼给她换了纱布,这才离开。
进入车子,高德凯的电话如约而至,“这一次办的怎么样了?老爷子着急着呢,要是你这边没希望,我就要亲自登场了。”
“还需要再等一等,她比较警惕也比较敏感,但我已经打听出了他老家是哪一个村子的,要是有必要,您可以派遣人去调查一下。”
高德凯气急败坏。
但也知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他既迫切的想验证结果,又担心这个结果是出人意表的。
挂断以后,周镜辞拿出一个密封袋,将几根头发放在了里头。
这是宋娇娇的头发丝,对于一个大夫来说,获取这个轻而易举。
周镜辞没回家,而是直接到了医院。
他开始做检测,但却不着急将结果说给高德凯。
至于宋娇娇,回来以后她就呼呼大睡,下午饭之前才看到了方钧庭。
方钧庭似乎很介意周镜辞靠近她这一事实。
“今天,他来了?”方钧庭蹙眉。
“来了,”发觉他眼里有火苗,宋娇娇也感觉莫名其妙,担心不小心惹怒了他,她这才理所应当的说:“他是大夫,过来给我检查一下,这叫“送佛送到西”。”
其实这里头也是高德凯的恩典。
但方钧庭却很生气的样子,提醒她,“我看这个周医生不像个好人,贼眉鼠眼的,你要注意,不要什么都告诉她。”
宋娇娇的记忆和印象中,方钧庭从来没有针对过谁。
但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蕴出不和谐的冷光,手臂武断的挥舞着,就好像周医生是个恶贯满盈的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