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荷和那位被风澜清称为“林老”的大夫,一直不眠不休的照顾着晴暖。月荷识得这位老者,他就是上一次为小姐包扎额头伤疤的那位府医。见是传说中的神医在为小姐医治,她焦虑的内心才感到了稍许的安定。
这林老虽惜字如金,但看得出是一个做事极为认真的严谨之人。只见他不停观察着晴暖的面色,隔一小会儿便会为她重号脉。他及时调整着药方,并让在外屋守候的药童立刻重煎药。
经过一晚上的努力,晴暖的高烧终于在第二日的清晨慢慢地退了下来。继续观察了一上午后,见晴暖的情况已经稳定,林老便暂时离开了倚红苑,往风澜清所在的松沧去了。
“林老,既然她高烧已退,那为何人还未清醒?”一个温和的声音轻声地询问到。
“王爷,王妃未醒的缘故估计是因为三天三夜没有阖眼。人一旦达到了身体的极限,就会在放松之时更加的疲惫。再加上高热后造成的身体虚脱,王妃定是累到了极点。”
“那依你看,她什么时候可以醒来?”沉稳的声音里居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依老头我看,王妃应在今夜或明日一早便会醒来。”林老苍老的声音里充满了睿智和自信。
听到此言,屋里的主人悄悄地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安下心来,那苍老的声音又继续说到:“目前来说,虽然王妃不再有性命之忧,但身子还是经此遭到了重创。若今后不好生调理恢复,怕是要留下病根儿的。此外,她的眼睛因雨水长久的侵蚀而红肿胀,待消肿后的半年之内,切不可再行刺绣等女红。否则,眼部的劳累会造成目力永久的衰减。”
林老顿了顿,目光炯炯的望着极力压抑着自己情绪的风澜清,复而说到:“还有王妃的膝盖,因跪着的时辰太长已伤到了筋骨。估计今后若遇天气突变,膝盖多半会酸胀疼痛。若一不小心再次受伤,恐会失去站立的能力。”
林老看着风澜清不知不觉紧皱的眉头,忍了忍,终究还是对他说到:“清娃子,别怪老头我多嘴。你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呢!往事如风,珍惜眼前才是。”
风澜清并没有接话,那修长的大手紧握着朱红的窗沿儿,更显骨节突出、层次分明。他沉默地望着窗外的青松,墨绿色的树冠被凶狠的烈日锤炼着,但却依旧高昂着头颅,更显朝气与生机。不知怎的,他就想起了那个永远不服输的女人,想起了她倔强的小脸,想起了她倨傲的眼神,想起了和她有关的点点滴滴。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摇了摇已有点昏胀的脑袋,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