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身上掉出来的,无患你先吃下去,不然你撑不住的。”
“我不要!”
这是酉夷散,害了她,害得理和致和天下那么多小兽的祸,现在还要她来靠这个续命?
她宁愿去死!
“许奕安你是不是疯了!以为我还愿意看到这个么!”
许奕安当然知道她恨。但是她现在撑不了太久,酉夷散至少能让她短时间恢复些,不然就算有凤凰台他也没时间制成药。
可无患就是不肯,伸手要抢过他手里的药瓶,许奕安却在这一次分毫不让。
“我做不到!是我懦弱还不行么!我没办法眼睁睁看到你……看到你像他们一样,明明能就得了你啊,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而无患哭的也正是这个。
“许奕安我觉得我……无论活着还是去赴死都好可悲,我也很怕啊,但我不想到最后还要向害我至此的毒物妥协!”
她更不想……变成那副可怖的模样站在他面前。
“许奕安……记住我现在的样子好么?如果我以后……”
有风掠过,樱树繁茂的枝叶间漏出阳光,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用唇角记住她的每寸轮廓,指尖被丝缠上,连体温也不会忘记。
“我们只会一起阖眼,我会记住的是和你走到最后,白苍苍的样子。”
无患眼角那摇摇欲坠的泪滴终于滚落下来。双手捧上他的脸,哪怕逆着光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许奕安,我好舍不得啊……”
许奕安偏过头,吻在她的掌心,“舍不得。就在一起,我们会如愿的。”
仰着头,阳光有些刺眼,无患窝在他的肩头哭得愈凶狠。而在永远充斥着压抑和威严的宰相府中,桦却连哭都不敢。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无患会被岑侯抓住,岑侯不是突然失踪了么,无患不是和一个年轻男子好好得在一起么。
出神时,下巴被猛然钳起,何雄面目森然得怒视着她,扳指磕着她的颌骨十分生硬。
“你知道多少。”
“我、我真的不知道……”
何雄没了耐性,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摔在博古架上,“那你想让我去救她么?”
桦不敢回答,她没有这个资格。
可无论她答与不答,何雄都恼怒非常,将她掐得面色涨红才松开手,尤无法解气。
“你的好徒弟,本相养的好女儿啊,让你好找了几个月都无可寻,倒是让那个岑侯请入了府中?桦,本相再问你一遍,你知道多少。”
桦的下唇被咬得死紧,她想让主君去救无患,不然无患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但她怎么能开口……
“我真的不知道生了什么。无患肯定是没办法逃脱。”
“哦是么?”何雄咬着牙关恨不得把她生剖了,看看她的心里到底藏了什么!
无患是什么?是他何雄养的死士,就算被活捉了也定不会苟活拖累主家。那现在这封从岑侯府送来的信算什么。
不仅没有刺杀成功,还擅自叛逃去向无踪,如今倒好,时隔几个月后被岑侯挟持,还想让他去救人?!
“哼,算盘打错了。”
把信封撕得粉碎,何雄冷眼看着桦低垂的眼睑,“是你没教好才让她犯傻。休想让我出兵,你也不准去。”
桦并不意外,虽不敢辩驳,可那紧咬到死血的下唇却怎么也推不开何雄的目光。
无患是桦唯一的徒弟,不管什么原因让她没有自行了断,落到了岑侯的手上,桦是一定会着急的。
可他堂堂宰相,怎么会那么个刺客出兵费力,权当白养了个义女又怎样,不追究她叛逃之罪都已经是仁慈了。
可眼前的桦明明只字不说,那点心思他还能看不出来?
越想越是恼火,何雄索性让桦滚出去,“给我在内院老实呆着,哪都不准去!”
桦迟疑了一瞬,随即行礼退下,没有依然立马回内院,而是立在檐下遥望着远方,挺拔身姿分毫没有沾上艳阳。
直到相爷的正室夫人走来,瞥见桦顿时便狠下眼神,桦也回过神来,立马屈膝避到一边。
夫人只当没看到她,禀声进了房里,桦则凝视着再次关上的房门,像是踌躇了许久,忽而跪下来冲正屋行了一大礼。
正当她准备起身时,房门又倏得打开,何雄的步伐匆促,几乎是跑到了她的面前,上来就狠扇了桦一巴掌!
“你敢不听命令,独自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