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那沙沙的嗓子便微微一笑,道:「许人发财,就不许本王沾点露水么?」紫式微踏了进来,元宝识趣地退走,我也不起身只撑着脑袋由上而下地看着他,道:「你今日又怎么有空闲来瞧我?!」「你有四五日没来瞧我了么!」紫式微一甩袍子坐到我的床边,微笑道:「我来瞧瞧你是不是真病了。」我斜眼看他,道:「原来你是想我了?!」紫式微哈哈一笑,道:「我是怕你想我呢!」我伸了个懒腰将头埋到了枕头当中,紫式微在我背后悠悠地道:「你又听说书去了?」我嗯了一声,紫式微笑道:「李可也就罢了,这个人我看不是什么善类。」我起身,板着脸道:「我还就李可了。」紫式微皱眉道:「你这人,怎么属驴的。」我冷笑了一声,道:「我认识你七八年,你现在知道也不晚!」紫式微哈哈一笑,道:「我都还没生气,你倒耍起威风来了。」我坐在那里,突然想着自己为什么而生气呢,真是没来由,这么想着突然一笑,拥被接着睡。紫式微在背后戳了我一下,道:「你是不是对我喜新厌旧了,嗯?」我微微一笑,道:「人人都道我风流晋王,不喜新厌旧又哪里能风流。」紫式微到这会儿才似乎略微有一点儿生气了,淡淡地道:「说得是,论自在洒脱自然是谁也不及晋王。」他说着又道:「你乏了就睡吧,我去了!」我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了,门外元宝拉长了声音道:「老马头,把那只野獐鹿切成薄片,今天吃烤肉!」我听紫式微一笑,道:「你王爷不舒服,吃清淡点吧!」说完便走远了。我不用看,也知道元宝必定是一脸的郁闷。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大叫了一声,把门外的元宝吓了一跳,连忙进来道:「王爷,你当真不舒服。」我哼哼了几声,元宝急得道:「快叫郎中……王爷你哪里不舒服?」我用手指着胸口,道:「心口疼!」元宝立马甩头,道:「不用去请郎中了,别浪费那钱!」我怒急,抬脚就给了元宝一下,道:「你这欺上瞒下的狗奴才!」西夏皇朝二十五年,皇太后奶奶再次与我重归于好。秋季狩猎,她老人家按前几年惯例,携着我的手进了皇家猎园,笑道:「小猴子,今天园子里可好玩得紧,听说放了一些白老虎,哀家说了,谁打着白老虎,哀家便另外赏金百两。」我听了哈哈一笑,道:「那皇奶奶等着,英儿替你去去一只过来,剥了它的皮,给皇奶奶置件冬袍。」皇太后微微笑道:「不着急,英儿打老虎,要有耐心。」我扫了一眼场中的人,父皇身体不佳,照例缺席,其余的人都到的很齐,就连前几日被皇奶奶罢了兵权的三哥淮王元密也在。不知怎么,我感觉看他的时候,他似乎有一点紧张,转脸瞧了我一眼,那一眼里有很多的内容。按理说皇上不在,代天的应该是二哥太子,但这几年里皇奶奶都指了大哥代天祭祀,其用意不言而明。但自宰相倒台之后,太后奶奶这一年所作都似乎是与太子二哥重修旧好,比如削了拥戴大哥三哥的兵权。我正胡思乱想着,皇奶奶开口了,果然道:「皇上今儿说了,今秋由太子来代天祭祀,皇上身体欠佳,盼着上天感我朝继位者厚德贤良,多赐些恩福于皇上。」二哥穿了一件枣红色的马服,护额下我只看到他一双长长的乌眉,只见他弯腰行礼,道:「诺!」太后奶奶依然是笑如春风,只道:「去吧!」二哥领了祭祀典文,一步一步朝着祭坛而去,许是三哥看我的那眼话里有话,我心中不禁多了一分心思。秋季的猎场风很大,吹得各营的旗帜猎猎作响,我游目四顾,今天说是要打白老虎,所以场里面比起往日来多了许多家将。按惯例,狩猎会都允许携带刀剑,自然按往常一般,人人骑马携剑,只是我见有许多人情不自禁地将手按在剑柄之上,我的心突然一下子吊了起来,用力看去,风一吹,似乎祭坛的行天旗子后面均配有刀手。我猛地站了起来,话到嘴边变成大叫道:「小心刺客,保护太后!」我一句话出口,大哥三哥领着场中所有的家将们都举刀冲向了二哥。二哥已经站在了祭祀坛之上,他回转身,冲着云集而来的人,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