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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泠仰着头,无甚情绪地拂去面上水渍。她全身都痛,短时间内没力气站起。她只能通过遮掩的枝木看向地面,想别的法子。

  一静下来,她又听到声音。

  雨声、风声、野兽嗷呜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雨下得很大,若一直留在这方寸之地,雨水积起,形成小型水湖,她会死在这里。

  她会死在这里……

  而她母亲,正是死于此。

  刘泠的心跳声时轻时重,她在死一般的宁静中睁大眼,看着雨水淋刷眼前,又通过这雨幕,看到她母亲的死亡。

  灰蒙蒙的夜晚,雨敲碧波,她母亲脱掉鞋袜,深一脚浅一脚,走入涨落的湖中,渐渐没入。

  次日,她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这种弑弟杀母的人,到底何脸面活于世?!”凶恶怨恨的诅咒声不断。

  她杀了自己的母亲。

  ——“阿泠,你何必非要把人斩尽杀绝?你母亲被你……还不够吗?”她的未婚夫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如是写道。

  那个爱她的人,也抛下了她。

  刘泠怔怔地任雨水模糊视线,她胸口紧致沉涩,身体的温度随着心跳的缓慢,一点点凉下去。

  “郡主,您在哪儿?”罗凡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她无动于衷,没有回应。

  静静晚风吹拂林海,坐在黑暗中,刘泠的眼睫上沾满水雾,呼吸缓慢、心跳迟钝、体温低凉,如同死了一般。

  她听着各种声音,那些声音跟她说——

  “你为什么不去死?”

  你这样的人,怎么配活着呢。

  第9章爱情

  刘泠觉得很冷。

  冷得刺骨中,她不想回忆的思潮全都跳出来,挤压她的神经——她早已致信邺京,和6铭山解除婚约。此次进京,便是处理后续事件。

  她想昔日那向她伸手的少年,还在伸着手等她,“阿泠,不要怕,我总是陪着你的。”

  但其实他不陪她了。

  离开江州府后,刘泠已经很久没有想起6铭山。她沉浸于沈宴带来的乐中,这个青年,在她见过的所有人里,前所未有的难亲近,可又如罂粟般吸引她。

  沈宴是很好看,但刘泠最喜欢他的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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