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雅未克,与爸爸所在的那一座城市,时差五小时。
飞行时间,也差不多在五小时之间,从爸爸的城市登上飞机之时,那座城市的时间还没到中午,经过五小时的短途飞行,到达雷克雅未克时,已经是冰岛夜晚的十点多钟。
十一月份,雷克雅未克已到深冬,夜晚的气温很低,比南城冬天最最冷的时候,都要冷上很多倍。
阮甜感觉自己的脸冻的有点僵,车子就停在停机坪上,距离飞机不到三十米。
有雪花落下。
慕念琛牵着阮甜下舷梯,他为阮甜撑了一把伞。
黑色的伞,伞面极大,将阮甜的眼前挡严严实实的。
阮甜只能乖乖的任由他牵着,不然,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摔倒。
到了车前,保镖将车门打开,慕念琛先将阮甜送进去,而后自己才进车子里。
车子很快启动。
阮甜穿了那么厚的外套,还是觉得冷,她的耳朵被冻的通红,被慕念琛牵着的那双手还好,没被牵着的那双手,现在已经冰凉。
车子里的温度很暖,但对于刚刚才进来的阮甜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慕念琛将他的风衣脱下,盖在阮甜的腿上。
阮甜不想和慕念琛有视线上的接触,她将头转向窗外。
雷克雅未克的公路两旁没有树木,在夜晚,漆黑一片。
因为下雪的关系,连星星都没有。
她觉得无趣,将头低下去。
阮甜的两只耳朵上,分别感觉到了温热。
慕念琛的手,盖住了阮甜的耳朵。
他的手指捏着阮甜被冻的通红的耳垂,阮甜将视线落下,不肯去看慕念琛。
她渐渐感觉到了车厢内的温度,耳朵在慢慢变热,慕念琛适时把手从她的耳朵上离开,然后,握住了阮甜的手。
阮甜没有动,她开口对慕念琛说:“慕念琛,你为我做这个,还不如让我多看两眼爸爸。那样,我会感激你。而此刻,你对我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更加的冷血。”阮甜的视线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慕念琛的手,握着她的。慕念琛强硬又霸道,只顾着满足他自以为的周全,却忘了阮甜现在心中的感受。
慕念琛没有把阮甜的手放开,阮甜的手指还有点冰,他不知道这是阮甜身体的自然反应,还是现在阮甜很冷。
“阮甜,你知道,我的父母是怎么去世的吗?”慕念琛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气氛很压抑。
阮甜不知道,她只知道慕念琛的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牺牲在云南,但到底是什么原因,阮甜并不清楚。
她不明白,慕念琛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起他的父母。
她摇头,第一次抬头看慕念琛,“我不知道。”
阮甜看到慕念琛笑了一下,那笑里的意思,她读不懂。
她只听见慕念琛说:“我能让你见到你的爸爸,已经是不错了。阮甜,人最贵在知足。”
阮甜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念琛,她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眼中带着愤怒:“慕念琛,你这人,真是自私到家了!你爸爸妈妈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因为这个不让我见我自己的爸爸?我的爸爸还活着,他在病房里等着我!”
阮甜很生气,慕念琛所说的话里透露的意思,仿佛是让她见一见爸爸,就像是开恩一般。
“慕念琛,我不明白,我只是想多陪我爸爸待一会,并没有要留在那里很久,为什么你连这个也不能答应?慕念琛,在你胸腔里跳动的,是石头,还是心?”阮甜这是在说慕念琛心硬。
慕念琛将阮甜的手放下,阮甜立马离慕念琛远了一些。
慕念琛的手,放在了自己的眉心上,他似乎是有点累,他说出的话,比方才更加残忍:“因为你爸爸不配。”
阮甜恨不得捂上慕念琛的嘴,可男女力量悬殊,她不会傻到真的做这个,她贴着车窗,转头对慕念琛说:“我不准你说我爸爸一个字!”
慕念琛只用了一只手,就将阮甜拽了过去,他狠狠的咬了阮甜的唇瓣一口,阮甜痛的推他。
慕念琛贴在阮甜的耳边说:“他就是一个失败者。”
阮甜气的眼睛都红了,她的眼睛本就肿了,这样看着更加的惨:“你才是失败者!你没有父母!你还没有人爱!你以为你的顾姨是真的很喜欢你才愿意照顾你的吗!才不是呢慕念琛!像你这种人,就算是小时候,也肯定不招人喜欢!”
阮甜这是在胡说,她不是故意拿慕念琛没有父母的事情来……她更不知道慕念琛小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她就只是单纯的要反击慕念琛说的那些话。
阮甜把话说完,就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但慕念琛也同样的过分,阮甜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和他说抱歉。
她倔强的看着慕念琛,她以为慕念琛会发怒,但慕念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