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克敌黑着脸,未语。
许凌青眼帘微垂,柔柔地说道,“是臣妾平日对泽哥儿疏于管教,臣妾也该罚。”
“爱妃,你这是做什么,本王此举只是让他长长记性罢了。”姜克敌面色缓和,拉着许凌青的手,到一旁坐下。
他连连安抚着许凌青,姜久久看在眼里,心里跟着欢喜。
然而下一瞬,她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姜克敌抱着她坐在腿上,点了点她的额头,故作很凶地模样,“姜泽胡闹也就算了,你莫要再掺合萧元朗的事,明白吗?”
姜久久点头。
【又来了!又来了!耳朵都听出茧子了!爹爹和娘亲的话,我都耳熟能详了。】
“你还小,不懂人心之恶,爹娘总会为你多着想些。”许凌青婆口苦心地说道。
“是。”姜久久嘴上连连应声,心里却另有所想。
【也不知道,萧元朗怎么样了?有没有喝药,有没有吃饱饭……】
姜克敌听着脑海里蓦然响起的小奶音,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方才的话,白说了。
他的宝贝闺女,居然想着另外一个男人。
此刻正被她所想的萧元朗,窝在榻上,手里轻抚玉笛。
娘,这北国似乎不全是凉薄之辈……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姜久久稚幼的脸庞。
她为何处处相帮?难道真如秋菊所说,她只是年纪尚小,心善罢了?
他搂着玉笛,不多时,便在思绪中睡去。
次日,一大清早,正睡梦中的萧元朗,忽觉一盆冷水泼来,猝不及防被淋的浸湿,连被褥也都湿淋淋的滴着水。
秋菊将铜盆丢在地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
“还不赶紧起来。”秋菊没好气地说道。
她又剜又瞪,指了指案桌上的饭菜,“赶紧吃。”
“要不是怕你饿死,连累到我,我才懒得给你端饭。”秋菊见他没有起来,愈发不耐烦,“你还等着我去喂你不成?”
萧元朗起身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衣裳,背过身去。
“我要换衣裳。”
“换就换,我又没拦着你。”秋菊骂骂咧咧地离开屋内。
萧元朗解开衣裳,刚一露出后背,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道抽气声,急忙裹上衣裳。
他的背后,遍布蜿蜒的伤痕,看起来十分怵目惊心。
“谁?”
“是我。”姜久久双脚腾空,踩着墙壁,趴在窗边,探出头来。
萧元朗快步过去,将她抱了下来。
“你怎么过来了?”
他的衣裳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她又瞟了几眼,双眸泛着星光。
【想不到,这家伙瘦归瘦,身材还不错!只是他身上怎么那么多伤疤?】
【他在南国究竟过的什么日子啊?虽说不受宠,可毕竟是皇子,总归不会太难过吧。】
姜久久并不知,她的所思所想,尽数被萧元朗听去。
“你又偷跑过来的?”
姜久久点头,“秋菊走,我来。”
“衣裳湿?”她指了指他身上的衣裳,方才秋菊所为,她并未瞧见。
她从怀里掏了掏,将一包裹好东西塞给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