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说田媛艳笑了,也开玩笑道:“总之是推销自己,以长处击别人的短处。”一笑之间,那种紧张感不自觉消除,加上易至美的笑容带着很好的安抚作用,田媛艳觉得心情放松了不少。
易至美轻轻一笑,道:“嗯,展示优势,并让对方欣赏这份优势,你就成功了。”
两个人边走边聊,不防侧面有人拿着手机匆匆过来,易至美正侧头看田媛艳,眼见那人就要撞上,田媛艳眼角余光看到,忙拉了她退开一步。
田媛艳嗔道:“你这人怎么乱撞呢?”一抬头却有些发怔,这不就是那天在电梯间遇上的那个什么至正公司的老总彭正陶吗?
易至美也侧过头去,看见是彭正陶,只是略皱了下眉,没有说话。
田媛艳以为今天彭正陶又要发表一番谬论来打击羞辱易至美,毕竟这样的时候,打击对手,让对手心浮气躁,自乱阵脚,也是有些人的竞争手段之一。但出乎意料,那天态度恶劣,出言不逊的彭正陶现在却似乎有心事,只瞥了田媛艳一眼,再看一眼易至美,没好气道:“不是没碰着人吗?”就把目光盯在手机上,焦躁地拨号。
易至美拉拉田媛艳,道:“我们走!”
田媛艳哼道:“太没礼貌了!”
易至美笑道:“别为不相干的人和事影响心情,别忘了我们为什么而来!”
田媛艳一想也是,其实她对这人没好感,主要也是因为那天他趾高气扬的一番话,现在连易至美都不计较,她还计较什么?两人继续向招标大厅走去。
转角处,易至美无意中侧头一看,只见彭正陶狠狠地摁掉电话,气急败坏地扯开领带,一副悻悻然气无可出的样子。他一向眦睚必报,这次居然会对她视而不见;他一向死要面子,在客户公司却全然不顾形象?
不过,这些她都不会再在意了。那个人,以及他的所有事,都与她无关。原来,从亲密到陌路,中间只是隔着一段伤害。心痛过了,伤过了,平复了,就淡漠了。
在招标大厅,她和田媛艳落坐,对面主席台上有五个位置,作为主持方的恒通公司的代表人物将在那里对所有项目标书进行评估。
易至美评估过,凭实力,凭标书的优势,在竞争者中,她们公司都是数一数二的。能与她们相抗衡的,不过一两家。而这一两家中,至正公司在其中。
至正公司本身的实力没法比,可是,从和张均强闲聊中,他语气里的推崇,易至美知道至正公司的标书必定有过人之处。
离婚的时候,彭正陶千方百计地转移财产,几乎把公司架空,明面上负债累累,她并没有去追究,只是协议拿了那套房子,但是从之前彭正陶和张总的交涉,以及她和张总接触时张总透露出的语气神色,易至美知道,至正公司的资金运转并不像当初他提供的讯息那样狼狈。
这个男人对她绝情绝义,但他是个精明且有生意头脑的人,现在,虽然至正公司没法和她所在的公司比,但是实力并不弱,算是一个对手,她也并没有起过轻视之心。
她有点理解,为什么彭正陶在面对她的时候,那样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不过这不重要,他有他的自负,她有她的优势,谁能夺标,但凭本事。
各公司代表陆续来到,易至美心里计较着,已到了十一家公司,要争取到这个项目,真需要过五关斩六将,不过其中几家完全不构成威胁,因为即使他们能拿出很好策划,公司却不具备这个实力,相信恒通是不会考虑的。
只要田媛艳发挥正常,她们不敢说十成把握,至少也有八成。彭正陶上次大言不惭,看这次他会拿出什么样让人耳目一新的预案来。
这样一想时,才发现济济一堂的厅内,并没有彭正陶的身影,他分明已经到了恒通,先前甚至差点撞到她。他之前的势在必得,和现在的姗姗来迟,显得很打眼。难不成他知道成功机会不大,已经不想搏一搏了?
可是,以他对她的恼恨,他即使自己拿不到项目,也会对她进行破坏之能事,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有风度了呢?
这时,招标会已经开始,恒通公司的负责人张总已经在进行开场白,易至美还是没有看见彭正陶出现。田媛艳也发现了,她悄声道:“主任,至正公司没有派员参与,咱们少一个对手啦。”
易至美笑笑道:“对手的多少,和竞标成功的机会并不成正比!”
田媛艳道:“我明白,哪怕一个对手都没有,要是恒通公司没看上我们的策划,也是劳而无功的!”
易至美点头笑道:“对,所以咱们别把目光盯在对手身上,那是舍本逐末了!”
她们排在第五,前几家公司的代表在讲说时,田媛艳听得很仔细,那几份策划的确没什么出彩之处,田媛艳听了,对自己手中的策划更是充满了信心,先前仅有的一点紧张感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
易至美侧目,看见她眼神中的自信和兴奋,放下先前略略提着的心。这样的状态,相信她能发挥得很好。
轮到田媛艳时,她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声音清朗,解说明晰,条理分明,易至美唇边不由掠过一丝赞许的笑意,作为第一次出席这样场面的项目策划,田媛艳的表现是出色的,连台上的张总也不自觉点了点头。
直到竞标结束,彭正陶也没有出现在竞标大厅里,田媛艳小小声道:“主任,至正公司的彭总那天那么嚣张,原来也不过是口头占占便宜。要真刀真枪地上阵了,就立马退缩了。”
易至美心知彭正陶不是这种临阵退缩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过她也只是笑了笑,他的一切,与她有什么相干?至正公司,早已不是她易至美和彭正陶爱之源的公司,早已与她没有半点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