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就在派出所里接受了讯问,吴师傅继续去跟了。”张霖霖涮着羊肉,告诉温霓在电视台里听来的消息,“听他说,那个人姓古,就住在海胜小区里,在一家注塑厂工作,外表看起来还挺老实的,邻居也都说他性格安安静静的,不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
“那他是为什么?”陈思梁咬着食物,含糊不清地问。
“好像是因为有仇富情绪。”张霖霖把羊肉夹到碗里,在油碟里翻来翻去,“民警问他为什么烧车,他说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带了一次性的普通打火机,对着挡风玻璃底部的雨刮器点火,结果没想到十多秒之后,车子就起火了,后来几天他就开始连续几天作案。”
“几辆车的着火点确实都在引擎盖。”温霓回忆起亲眼看见的场景。
“是的啊。”张霖霖吃着羊肉点头。
“他之前作案的时候,都没人看到过?”闻庭雪疑惑道,“警方也没有怀疑?”
“他还挺聪明的,故意不从距离起火车辆近的门进小区,每次都绕到另一个更远的门回家。而且,他上夜班,下班时间在晚上九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路上人也不多。”张霖霖解释道,“警方查了大量的‘全球眼’视频监控,已经排查到他了,后来他运气不好,恰好遇到了林菲菲,就被直接当场抓获了。”
温霓捧着刚加了热水的杯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一共烧了多少辆车?”
“七辆,有一辆被烧的车是路虎,车主刚买的。太惨了。”张霖霖感慨道,“虽然庭审估计还要挺久的,但是这个古某的放火罪妥妥的。”
“这是刑事案件了。”陈思梁叼着毛肚“咔吱咔吱”地吃,“得判多久啊?”
闻庭雪思忖道:“这么多车,估算一下价值应该有百万,如果都能认定的话,根据《刑法》第115条规定,放火致人重伤、死亡或者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的,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七辆车,不一定都能认定。”温霓凭借经验分析道。
“嗯。案件涉及面广,取证会比较困难。”闻庭雪认同地点头,“估计三年到十年的可能性比较大。”
“闻老师,你连法学都懂?”张霖霖满脸震惊地看着闻庭雪。
闻庭雪坦诚道:“不算懂,本科选专业之前,了解过一点皮毛。”
“师哥,你不是保送的吗?”陈思梁问了一句。
闻庭雪随口说:“是保送,但是还想看看有没有更好的选择。”
陈思梁化愤怒为食欲,“学霸就是学霸,不是我等普通人可以比的。”
陪吃了许久,温霓不知是不是药劲上来了,开始连连打哈欠。
“困了?”闻庭雪侧过头。
温霓的眼睛晕着一层水雾,“嗯。”
闻庭雪轻声地问:“要不要进去睡?”
温霓看了一眼对面的张霖霖和陈思梁,张霖霖立刻说:“没事,霓霓,你去睡吧,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发着烧还陪我们这么久,肯定累了。”
都是熟人,温霓也不扭捏,坦然地说:“好。”
话音刚落,闻庭雪已经自然地将她横抱起来。
别说对面的两个人,连温霓都还没反应过来,闻庭雪就抱着人进了卧室,留下面面相觑的张霖霖和陈思梁。
虽然屋子里安静到连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但是温霓完全能想象到张霖霖此时瞳孔地震似的表情,和强压下去的土拨鼠般的叫声。
缩了缩脑袋,她把发热的脸埋进了闻庭雪的怀里。
直到进了卧室,闻庭雪放她在床上,她才怒视着闻庭雪,小声地说:“还有人在呢!”
“怎么了?”闻庭雪状似莫名其妙地反问她。
他这一问让温霓想说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配上一脸无辜的表情,仿佛她才是那个充满不单纯想法的人。
温霓决意闭上眼睛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