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听夏回答道:“再狭窄是由内膜纤维化增厚,与平滑肌增殖而产生的,支架张开,内膜撕裂,平滑肌增殖就会在24至48小时内开始,糖尿病人由于激素分泌代谢紊乱,因此血管内膜增生要远比正常的病人活跃,请问法吉兹大夫你是如何处理这些病例的。”
“我们说过了,专家将会同时引进欧州最先进的药物专门针对这些病例予以处理。”
“那么,法吉兹大夫你又怎么解释,你收治血管粥样硬化在中度以上的病人,一旦内膜中层撕裂,大量的肝素也不会起效果。此外一旦粥样硬化处发生纵行深裂,病人将有可能在数天甚至数个小时之内死亡,请问法吉兹大夫,你又是如何处理这些病例的?”
翻译虽然是专业的翻译,但到底涉足医学不是很深,在傅听夏这么密集的发问底下连汗都冒出来了。
有美和的医师嘟囔道:“这翻译不行啊,怎么方博士不上去呢,他都快被傅听夏问到哑口无言了。”
“没看见这些摄像机吗?他方连云要是上去,除非他以后不要在国内混了,他都读到剑桥的博士了,这么聪明怎么会干那么笨的事情。”阿笨一边说着,一边挺自然地从那个医师的手里拖过了自己的白大褂,看了一眼四周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了傅听夏与法吉兹身上,他就悄悄拿着那团白大褂开溜了。
翻译道:“一旦病人发生血管再狭窄,我们将能通过再次植入支架或者进行心外手术来加以解决。”
傅听夏朗声道:“那么第二个问题,法吉兹大夫你是否遵从病人的知情权,尽到医师的告知义务,让病人能切实地了解,尽管心脏介入手术可以减轻病人的痛苦,但并不代表血管再狭窄不会再发生,你有无告诉那些糖尿病人,那些血管狭窄度高,病变支数多的,那些血管硬化程度高的病人,心内介入手术也许不是他们的最佳选择……相同的条件之下,你有无无差别化的对待本国的病人跟我国的病人?”
翻译的汗都冒出来了,傅听夏追问了一句:“像你曾经宣誓过的那样我将不容许有任何宗教,国籍,种族,政见或地位的考虑,介于我的职责和病人间!”
这是个很尖锐的问题,法吉兹回答的不好,很容易迅速蔓延他自己的国内,甚至被本国的舆论所淹灭。
原中则对方连云道:“我们报警吧!他这样没有根据的说话是在败坏我们院也是败坏法吉兹教授的名誉!”
方连云看着对面的略有些狼狈的法吉兹跟笔直站立着的傅听夏没有说话。
“法吉兹大夫来这里只是尽到一个医学家传播治病技术的义务,对于医院的宣传跟是否尽到告知义务并不知情,还请谅解。”翻译跟法吉兹对话了一阵子开口说道。
“那么请回答我第三个问题,我们城市的居民工资大约在一百至一百五,镇乡居民更要远远低于这个水平线,可能只有十几到几十块,一支心脏支架成本不足五百块,在医院里却要卖出五千块。我们医师可以为钱而工作,但不能被钱所收买。”傅听夏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所以我第三个问题是,法吉兹大夫,你是个医师……还是个商人?准许我进入医业时,我郑重地保证自己要奉献一切为人类服务。请在这条誓言下如实地回答我!”
下面乱成了一团,主持人发了半天呆,这会在原中则的眼神示意之下,终于回味过来了,原本等着法吉兹教授一如高歌将傅听夏折服,却没想到是傅听夏一条接着一条爆最核心的丑闻,把法吉兹弄得张嘴结舌,这么下去时间拖得越久,流传出去的不利消息越多。
主持人连忙起含笑道:“不好意思,今天的时间到了,谢谢各位记者朋友的光临,等会便忘了光临隔壁的餐厅,美和为大家准备了便饭跟一些小礼品。”
法吉兹在方连云几人的合围下匆匆走出了会议厅,原本热闹而体面的记者招待会变成了一锅粥,记者们兴奋地聚在一起相互询问怎么处理今天这些内容,因为爆点实在太多,随便拉一条都可以做上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