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酒会的准备工作基本完成。
五点后是宾客签到时间，还有时间，顾小棠去了一趟卫生间。
出来就撞见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的江浅柠站在卫生间门口，在往周亦然的手里拿东西。
感觉到顾小棠的视线，周亦然望过来。
那一瞬顾小棠想退回卫生间里的，但双脚沉重，反应太慢。
江浅柠已经转身朝她看来。
“好巧。”江浅柠有片刻不自在，笑道。
她走进来。
虽然她不着痕迹地隐藏了那只手，但顾小棠已经瞥见了，她拿的是卫生棉。
周亦然居然帮江浅柠装卫生棉在他的口袋里。
顾小棠的心急速地往下沉，像故障的电梯失重下坠。
呼吸也窒，人钉在那里。
外面周亦然转身离开。
顾小棠连跟江浅柠打招呼都不会了。
江浅柠已经进去隔间，顾小棠洗了手，离开卫生间。
行尸走肉般，僵硬地走到外面。
抬眼去看，忽然抑不住向周亦然走去。
看到她，周亦然一脸平静。
她攥了攥手，努力找到自己的声音，隐隐有点颤抖，“……周总，我，我找您。”
她戴着口罩，掩盖了大部分表情，但是泛着水光的，躲闪的眼睛透露了她不稳定的情绪。
周亦然似乎微微蹙眉，漆黑的眸子看她片刻，跟她走开。
到了休息室门口，顾小棠忍不住上手拉他，两人进去后，她把门关上反锁。
她低低说：“抱抱我，先生，抱抱我。”
她仰着头，眼里的水光已经变成泪光。
但她没敢让眼泪放肆地涌上来，而是不停地眨着眼睫，把眼泪又眨回去。
她这样，周亦然的眉头终于明显地蹙了起来，低沉地问：“怎么了？”
因为他不抱，她只得自己哆哆嗦嗦地去抱他。
“不知道，就是觉得好冷，先生，好冷。”她的声音委屈极了，眼睫又开始不停地眨。
“不舒服的话，就回去。”周亦然忍耐地说。
顾小棠难受得几乎哽住，好一晌才说：“先生，我也来那个了。”
他哦一声，眸色沉沉，“然后呢？”
她呼吸急促了好一会儿，请求道：“你抱一下我就好，抱一下。”
他深呼吸，似乎在面临一个多么头疼的事情，终于，他还是抬手抱住她一直在颤抖的凉凉的身体。
“就因为我帮她拿了卫生棉，所以你这样吗？”他问。
她的眼泪蓦地涌上来，倒不敢挨他太近了，用自己的衬衫袖子小心拭了去。
“晚上我要去你那里。”她低声说。
他不吭声。
过了会儿，他的手机响起来。
他摸出手机按了接听，说：“好，马上到。”
顾小棠松开他。
他没有再说什么，也不看她，转身走了。
顾小棠把门又关上，慢慢地蹲下去，抱住自己，眼泪不停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