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瑜的睫毛在夜风里扑闪几下,在眼底留下两道浅浅的阴影。
埋葬悲伤
终于到了周末,画室的老师给时瑜放了两天假,时瑜一觉睡到自然醒,阮知秋掐着时间叩响了时瑜的房间门,温声问道:“起床了吗?”
时瑜睡眼朦胧,声音黏黏糊糊,“算是起了吧。”
“起了就穿衣服,今天我们去海边。”
话传到时瑜的耳朵里,他愣了几秒,一骨碌翻身起床,趿着拖鞋,跌跌撞撞地拧开了门。
“是你说的那个小岛吗?”
“对,今天有一班轮渡。”
时瑜匆匆忙忙地吃完早饭,兴高采烈地往门外走,却被阮知秋一把拽了回来。
“围巾手套。”阮知秋说着顺手把他的羽绒服拉链拉到最高。
“你搁这养儿子呢?”
“你要是叫声爹,我也不拦着。”
时瑜捏着拳头朝阮知秋的手臂上锤了一拳。
“你晕船吗?”在轮渡上,阮知秋语气淡淡地问道。
“我哪知道。”
阮知秋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一包话梅塞到时瑜手里。
那包话梅上还带着阮知秋的体温,零星的白糖堆积在包装袋的底部,是所有话梅里最甜的那一种。时瑜并不头晕,但是还是忍不住撕开包装挑出一块塞到嘴里。
酸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时瑜吸吮着甜味,目光悠悠飘向了海面。海风拍打在时瑜的脸上,吹得他眯起了眼睛。
“我还是第一次来海边。”时瑜突然道。
阮知秋挑了一下眉,没有接话,过了很久,他才轻声道:“大海可以包容很多事情。”
“你听,今天的风声很好听。”阮知秋侧着身子,托着下颚,目光黏在水天相接的地方。
“你很喜欢大海?”
阮知秋点点头。
船在海面上行驶,船尾端在漾着微波的海面上划开一道破口,溅起朵朵浪花。
“我们到了。”
原本说好了一大早就来岛上,但是时瑜磨磨蹭蹭的,上岛的计划只能拖到下午。
“终于到了。”或许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感受大海,时瑜显得很兴奋,刚刚坐船的疲惫感在双脚沾地的那一瞬间一扫而空。
阮知秋扶着时瑜下船,时瑜手脚并用地爬过一片碎石,攀上一块大石头,接着阮知秋的力翻了上去,石头背后拖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时瑜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风裹挟着海水的咸味扑面而来。
海面上折射着阳光,暖光在波浪上破碎成点点光影,他们往前走了一会,站在一片浅滩上,海水就在离他们的鞋尖不远处徘徊。
“我想捡一点贝壳,然后回去做手链。”时瑜慢慢道,似乎在征求阮知秋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