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了里面的东西之后,他们又不自觉地张开了嘴。
小木箱里面的赫然是一举干枯的尸骨,从尸骨的体积来看,应该是婴儿的遗骸吧。
骨骸白,看上去已经死了不少年头了,而此时,婴儿的骷髅正面对着每一个客人,张开的口仿佛就像是在准备哭泣一样。
死一样的寂静。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基督山伯爵准备了这样的余兴节目,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一座别墅里面居然埋着这样的婴儿骸骨。
一时间甚至没人知道该到底怎么面对这个奇特的“余兴节目”。
不管怎么样,基督山伯爵没有食言,他确实为见多识广的巴黎人们准备了一个他们从来没有在别的宴会上见到过的东西。
但是……似乎根本不是大家所期待的东西。
死一样的寂静笼罩在每个人之间,只有乐队依旧在尽职尽责地演奏者圆舞曲,为根本没人跳舞的舞台奉献着他们的才华。
扑通。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客人们之间总算有个人出了声音,打破了这片诡异的寂静。
“唐格拉尔夫人!”有些人惊叫了起来。
唐格拉尔夫人晕倒了。
这也很正常吧,上流社会的夫人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啊,不吓晕才怪。
“啊!”一时间,随着唐格拉尔夫人打开了这个开关,仿佛终于已经反应了过来似的,大批的女眷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然后放声尖叫了起来。
“啊!”
这些尖锐的嘶鸣,似乎能够刺破苍穹,但是即使在这个时候,乐队仍旧在忠实地演奏着,更加让人感觉到自己身处在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夏尔就身处在这个不可思议的地方里面。
但是他没有尖叫,更没有慌乱,他走到了维尔福检察官的旁边,定睛看着基督山伯爵。
而伯爵却似乎非常开心,刺耳的尖叫声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他反而露出了笑容,张开了自己的手,站在装着遗骸的小木箱旁边。
“你这个混蛋,你在骗人!”就在这时候,维尔福检察长惨白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血丝,“我根本就没有……”
夏尔一把把他扯到了自己的身后,阻止了他的话。
很明显这件事跟检察长有关,大庭广众之下他说的东西越多,对他就会越不利。
虽然夏尔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但是不让他在这种情绪激动的时刻说话肯定是正确的选择。
被夏尔这么猛然一拉,维尔福检察长似乎也终于反应了过来,然后感激地看了少年人一眼,接着剧烈地喘起了气来,而他的视线,已经放到了晕倒在地的唐格拉尔夫人身上了。
晕倒的夫人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抬离开了花园,准备送她回去休息,而其他的客人们也走了不少,对他们来说,今天所受到的冲击已经够大了,甚至都忘记了要跟主人告辞。
而基督山伯爵也没有挽留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人们离开,对他来说,这一切都是计划中意料中的事情。
不出三天,他今天在别墅里面所做的一切就会成为上流社会的谈资,而那时候,所有人都会猜测骸骨到底来自于哪里。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他和自己仇敌们的清算,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就结束的。
就算有人阻止……结果也不会改变。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伯爵。”就在这时候,金的少年人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少年人站在他的面前。
俊美但又强硬,精力充沛,野心勃勃。
但是就算如此他也阻止不了自己。
“仇敌逼迫我的灵魂,践踏我的生命,欲令我与恒久的死者一起,居于那被黑暗所封闭的国度……主啊,求你令他们恐惧,令其知晓自己不过是区区人类!”伯爵抬起头来,大笑着回答。
伯爵的大笑声钻到了夏尔的耳中,引自于圣经的《旧约?诗篇》里面的经文,如今听来充满了不详的意味。
他仇恨他的仇敌们,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来对方的万劫不复,如今他的报复已经有条不紊地开始了,虽然夏尔不知道这场残暴的戏剧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在这一幕当中。
我将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他已经为仇恨而狂了,如果我要阻止他的话,那么肯定也会被他视作是眼中钉。
一想到自己要去面对那积累了二十多年的仇恨,面对那种铭刻在骨髓里面的憎恶,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耶和华啊!求你在怒中起来,挺身而立,抵挡我敌人的暴怒!”他忍不住也引用了一句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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