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贺云霆不做痕迹偏离身子，“沈黎川二十三了，我在他这个年纪，已经能单独开扩市场，他要娶菲菲总不能一事无成。”
贺母无奈笑，推了他一下，“你当谁都能跟你比。”
沈父夸他事业心比所有人加起来都强，那是毫无夸张的说法。
贺母甚至觉得，是贺家朝不保夕，濒临破产了，才说得通他那种不要命的拼法。
贺云霆坐姿散漫，目光游离在半空，仿佛不经意瞥向三楼。
一片灯火通明的窗口，只有最靠边的两扇，黑洞洞的，一片冰冷。
她怕黑，却不开灯。
“能力不能比，女孩子却对他念念不忘。”
“舍不得菲菲嫁出去？”贺母听出他浓重的醋意，不免打趣，“那你这个哥哥对妹夫，以后不是更看不顺眼。”
“他真结了婚，我看他顺眼。”
贺母噗月笑，只当他是一腔哥哥怨愤，面对妹妹结婚的铁定事实，无奈接受了。
“那狐家呢？”贺母问，“菲菲跟狐天德关系好，狐家出事，她担心。”
“狐天德嘴贱，不长眼。”贺云霆戾气深重，“就让狐家好好教教他。”
贺母整个人一愣。
狐天德嘴贱对象是月舒，难道云霆是替月舒出气？
随即想起黎川临走前，把那天包厢里的事，从新着重讲了。
婚事在即，菲菲名声重要，务必不要起冲突风浪，不然结婚不好看。
贺母深耕豪门多年，自然懂在舆论里无辜，不如没有舆论的道理。
想来云霆是恼了狐天德多次挑事，拖累到菲菲。
但即便有黎川殷切嘱托，贺母心里还是留下一道痕迹。
等再提他婚事，顺便提一句月舒相亲，却不想贺云霆敷衍几句，直接离开。
………………
第二天，月舒特意六点下楼，避开早餐时间，直接上班。
此时天还黑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车库里，四五位司机吃早餐的吃早餐，洗车的洗车。
月舒避着墙跟，走到最里面，老韩性子闷，一向不合群，车也停的偏僻。
可不曾想，到了车边，车洗的干干净净，人却没有。
身后已经有司机看到她，惊讶之余先告诉她，“月舒小姐，老韩这几天请假了。”
月舒皱眉，这几天上车，她自聊自说一路。
总算在昨晚，撬送了老韩这位钢嘴硬汉。
知道他家里有个成年被拐卖的女儿，老韩在外面拼命挣钱，支撑妻子在全国各地辗转找人。
轻易是绝不会请假的，全勤决定到年终奖，十几万比老韩命都重要。
“他生病了？还是家里有事？”
那司机脸色不自然，“不知道，老韩刚才过来，张哥说批他几天假……”
月舒没了声音。
漫长的沉默后，月舒在司机暗含同情怜悯的目光下，出了车库，摸黑走路出门。
贺家宅邸坐落在城南半山腰，离交通主路刻意拉开距离，保持私密性。
最近的公交站点，直线距离一里地，但盘山公路弯曲逶迤，下来至少四五里路。
这段路，这四年，月舒走过无数次。
惹到贺文菲她走。
惹到贺云霆她走。
贺母生气她走，不明原因司机忽然“放假”，她更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