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出境通道出來兩個熟人,商曜眯眼看去,也不走過去,就站在原地擺架子,等著邵淮和喬紀年自己過來找他。
「好久不見?,喲,商少怎麼?有空來巴西了?」喬紀年的調性和商曜一個路子,吊兒郎當?,不同的是,喬紀年是浮於表面的拽,商曜則是時時刻刻戾氣繞周身,由內而外的怨氣衝天。
商曜沒和他們廢話,折斷的煙隨手扔垃圾桶,聲音沉啞,「把連煋交出來。」
「連煋早死?在公海了,我們上哪裡找她去?」喬紀年道。
「不說是吧,我自己上船找。」他一把推開喬紀年,跨步向前。
邵淮站著不動,也沒阻止他。
商曜走了幾步,又?折返,燈山號不是小漁船,現在正停靠在作為入境聯通樞紐的港口,他沒有船票,沒法上船,強闖只會被警察帶走,不划算。
「叫連煋下來,說我不和她計較了,只是想和她把以前的事情說開,讓她別害怕。」
喬紀年:「都說連煋不在這裡了,她死?了,你?不願意接受也沒辦法。」
商曜眼睫結霜,黑雲壓頂冷睇著喬紀年,暴戾恣睢在眼帘底下潛藏,「你?們把她藏起來,該不會是想要護著她吧?行,我保證,絕對不傷害她。」
喬紀年往外揚了下手,示意他有多遠滾多遠,「大?老遠跑到巴西來發瘋,有意思嗎你?,趕緊回?去吧,別讓大?家難做。」
邵淮臨風而立,側身調轉方向,冷冷丟下一句話,「先找個地方坐下聊一聊吧。」
半小時後,一家格調雅致的商務餐廳,包廂里,三男對壘而坐,勢不並立,虛偽地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邵淮手指輕點桌面,打破僵局,「是不是該開誠布公談一下,連煋到底對大?家做了什麼?,把事情講明?了,才好決定怎麼?面對她。」
喬紀年語氣輕飄飄,「她騙了我五百萬。」
邵淮目光轉移到商曜臉上,「你?呢?」
商曜過分?精緻的臉上,舊愁?恨交疊,肉眼可見?對連煋的唾棄憤恨,可就是憋著不說,「我覺得這是隱私,連煋欠我的帳,我會一一找她清算,沒必要攤開給你?們看笑話。」
說話間,他神色森然,看向邵淮,「這麼?喜歡開誠布公,那你?倒是先說說,連煋為什麼?要砍了你?的手指?」
邵淮喝了口咖啡,避而不談。
關於對連煋的審判和討伐,從來都是霧裡看花,如墮煙海。每個人都聲稱連煋對不起自己,氣勢洶洶要找連煋算帳,可一追根問底,大?家又?都藏著掖著,頗有家醜不可外揚的意思。
喬紀年最恨連煋的一點,不是那五百萬,而是連煋說要帶他離開,最後卻拋下他,自己走了。但外人問起連煋如何對不起他,他向來只說連煋騙了他五百萬,至於連煋拋棄他一事,向來閉口不談。
商曜藏得更深,他沒法,也沒那個臉廣而告之?,說他被連煋踢了一腳之?後,至今不能人道。這件事只有他和連煋知道,從今往後,也只能他和連煋知道。
至於邵淮更不用?說了,處處捂著,要不是他父母把事情捅出來,報警要抓連煋,誰也不知道連煋對他又?坑又?騙,還切了他的手指。
說好的談一談,誰都遮遮掩掩,寥寥幾句,沒了下文。
商曜不想談,也不願意談,他只想揪出連煋,「把連煋交出來,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
「沒法聊了,走吧。」喬紀年起身,就打算離開。
邵淮正了正領子,也要走。
商曜狠狠一拍桌子,咖啡杯震動,液漬飛濺,「給我個準話,連煋是不是還活著?」
左右是瞞不住了,喬紀年坦明?道:「她還活著,就在船上,但腦子壞了,失憶了,所有證件都沒了,現在也沒法下船。你?要見?她,先回?國等著吧。」
「受傷了,還失憶了?」商曜眉頭緊蹙。
喬紀年點頭,「到底是失憶還是假失憶,我們也在觀察中。」
話音剛落,「嘭」一聲炸響,商曜握起桌上的咖啡杯砸向兩人,邵淮偏頭躲避。瓷杯砸在牆上,碎裂瓷片迸開,飛濺到邵淮左側臉顴骨處,一道血痕湧現。
商曜像是火。藥桶被點燃,狂躁地怒吼,「她失憶了,你?們就讓她在船上當?清潔工?這就是你?們的報複方式嗎,真不要臉。」
兩人默然不語,移步就要往外走。
走了兩步,喬紀年回?頭囑咐,「對了,你?也別整天在朋友圈罵她了,她的名聲都被你?敗壞成什麼?樣?了,等回?國了讓她怎麼?做人?」
商曜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和你?有關係嗎,滾。」
回?船時,邵淮特地叮囑關卡處的檢查員,讓他們注意核查上船旅客的身份,別讓商曜混進來了。
遊客都下船去玩了,人少,甲板上的衛生沒什麼?大?問題。
連煋一個人在船上逛,無聊了,跑到第二層甲板去找竹響。竹響是潛水裝備的管理員,不需要參與物資補充的工作,很閒,這會兒戴著耳機在宿舍看書。
連煋敲了好幾下門,竹響戴著耳機沒聽到,她用?對講機呼叫她,竹響才出來開門。
連煋走進去,「你?在幹嘛呢?」
「沒事做,看書咯。」竹響搖了搖手上的《沉船寶藏》,坐到床上去,兩條長?腿交疊,搭在床架的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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