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刚刚杀死过上官安的刀自刎而亡,似乎是给怒目圆睁的上官安一个jiao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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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歌三人一夜未睡,估计长安城内的很多人也都是一夜未合眼。
宵禁取消,云歌急着想去找孟珏。
刘病已和许平君放心不下,索xing陪着云歌一起出门。
往常,天一亮就人来人往的长安城,今日却分外冷清,家家户户仍深锁着门。就是好财的常叔都不肯做生意,关门在家睡大觉。
反倒一品居大开了大门,仿若无事地依旧做着生意。
云歌心中暗赞,不愧是百年老店,早已经看惯长安城的风起云落。
许平君也啧啧称叹。
刘病已淡淡一笑,&1dquo;听说当年卫太子谋反时,卫太子和汉武帝两方的兵力在长安城内血战五日,长安城血流成河,一片萧索,一品居是第一个正常恢复生意的店家。如今的事qíng和当年比,根本不算什么。”
清晨的风颇有些冷,云歌轻轻打了个寒颤。
她第一次直接感受到长安城一派繁华下血淋淋的残酷。
一个俏丽的白衣女子拦住了他们,指了指一品居,笑说:&1dquo;公子正在楼上,请随奴婢来。”
云歌三人跟在白衣女子身后进了一品居,白衣女子领着她们绕过大堂,从后面的楼梯上了楼,熟悉程度,不像顾客,更像主人。
白衣女子挑开帘子,请云歌三人进。
孟珏正长身玉立于窗前眺望街道,窗上蒙着冰鲛纱,向外看,视线不受阻挡,外人却难从外一窥窗内。
孟珏转身时,面色透着几分憔悴,对着刘病已说:&1dquo;今日起,霍光就是大汉朝幕后的皇帝。”
话语惊人,云歌和许平君都不敢吭声。
刘病已却似对孟珏无前文无后文的话很理解,&1dquo;你本来希望谁胜利?”
孟珏苦笑着揉了揉眉头,对白衣女子吩咐:&1dquo;三月,你带云歌和平君先去吃些东西,再给我煮杯浓茶。”
云歌和许平君彼此看了一眼,跟在三月身后出了屋子。
孟珏请刘病已坐,&1dquo;两败俱伤当然是最好的结果,或者即使一方胜,也应该是惨胜,如今霍光却胜得gan净利落。霍光的深沉狠辣远过我所料。”
刘病已说:&1dquo;我只能看到外面的表象,如果方便,可否说给我听听?”
孟珏说:&1dquo;上官桀本想利用公主寿筵,在霍光回府路上伏杀霍光。却不料他的一举一动,霍光全知道。霍光在公主宴席中间提前难,把上官桀、上官安、桑弘羊当场诛杀。之后命霍禹提着上官父子的人头出现在本要伏杀他们的羽林军前,军心立散。审问后,嘴硬的立杀,剩下的个个都指证上官桀和上官安私自调动羽林军,有谋反意图。”
&1dquo;上官桀怎么没有在公主府外暗中布一些兵力,和负责伏击的羽林营相互呼应?”
&1dquo;当然布了。不过因为霍光完全知道他的兵力布局,所以全数被禁军诛杀,没有一个能传递出消息。霍光明知道会血溅大堂,却依然带着女眷参加,上官桀在公主府外布置了兵力,又看到霍光带着最疼爱的霍成君出席晚宴,以为霍光没有准备,自己肯定万无一失。”
刘病已问:&1dquo;霍光怎么会知道上官桀打算调兵伏杀他?”
孟珏喝了口浓茶,&1dquo;上官安的夫人霍怜儿给霍光暗中通传过消息,不过那些消息全是假的,霍怜儿的自责完全没有必要。真正的内jian,霍怜儿和上官安只怕到死都没有想到。”
&1dquo;是谁?”
&1dquo;上官安心爱的小妾卢氏。卢氏处处和霍怜儿作对,两人针锋相对了多年,霍怜儿一直把卢氏视作死敌,估计霍怜儿怎么都不会想到卢氏竟是她的父亲霍光一手安排给上官安的。上官桀觉霍怜儿偷听他们的谈话后,本打算将计就计,让霍怜儿传出假消息,迷惑霍光,却不料霍光另有消息渠道。上官桀虽是虎父,却有个犬子,估计上官桀根本想不到上官安竟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事qíng告诉小妾。”
刘病已笑:&1dquo;自古皆如此,豪族大家的败落都是先从内里开始腐烂。霍光是什么人?根本不需要详细的消息。只要上官安在netg榻上销魂时,随意说一句半句,霍光就有可能猜透上官家的全盘计划。”
孟珏颔同意。
刘病已轻叹一声,&1dquo;霍怜儿不知道实qíng也好,少几分伤心。”
孟珏唇边一抹讥讽的笑:&1dquo;你若看到霍怜儿死前的神qíng就不会如此说了。”
刘病已神qíng微变,&1dquo;四个辅政大臣中,霍光最爱惜名声。昨日公主宴席上的人只怕除了霍氏的亲信,全都难逃一死。你既然事先知道可能有变,怎么还跟去?不怕霍光动杀心吗?”
孟珏苦笑:&1dquo;霍光应该已经对我动了疑心,我昨日若不去,霍光为保事qíng机密,我的麻烦更大。”
刘病已笑起来:&1dquo;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
孟珏神qíng郑重:&1dquo;在事qíng平息前,你帮我多留意着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