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听出了许平君语气下几分别的东西,心中又多了一重悲伤,感qíng已去,却不料友qíng也是这么脆弱,直到现在许平君仍旧不能相信她。
云歌忽然觉得长安城再无可留恋之人,侧身把许平君拽到自己身旁坐下,&1dquo;姐姐,我要走了。”
&1dquo;走?走哪里?”
&1dquo;我要回家了。”
许平君愣住:&1dquo;家?这里不就是你的家?什么?你是说西域?为什么?你大哥知道吗?”
云歌摇了摇头:&1dquo;大哥不知道。我是突然决定的,而且我害怕告别,也不想告别了。”
&1dquo;孟大哥呢?他不和你一块走?”
云歌的头倚在了许平君肩头,&1dquo;他会娶霍家的小姐。”
&1dquo;什么?”许平君怒气冲头,就要跳起来。
云歌抱住她,&1dquo;姐姐,你有身子呢!可别乱生气,你看我都不生气。”云歌将金银花簪和钜子令放在许平君手中,&1dquo;孟珏来时,你帮我把这两样东西给他。”
许平君想到她们和霍成君的差距,心头的火气慢慢平复了下去。再想到连云歌这般的人都有如此遭遇,不禁十分悲哀,&1dquo;云歌,你不去争一争吗?为什么连争都不争就退让呢?你的鬼主意不是向来很多吗?你若想争,肯定能有办法。除了家世,你哪里不如霍家小姐了?”
&1dquo;不值得。况且感qíng和别的事qíng不一样,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qiang求来也不见得幸福。”云歌伸手去抓盆子里的水,一只手用力想掬住水,可当她握成拳头的手从盆子里出来时,水都从指fèng间溜走。她向许平君摊开手掌,里面没有握住一滴水,而另一只手随随便便从盆中一舀,反倒掌心都是水,&1dquo;这就是感qíng,有时候越是用力,越是什么都没有。”
云歌的话说得饶有深意,许平君下意识地握住了袖中的同心结。不会,我自小知道的道理就是想要什么一定要自己去争取,我可以握住这个,我也一定可以握住我们的同心结。
&1dquo;云歌,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1dquo;为什么不能?我只是有些累,想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等我休息好了,也许就会来看你们。即使我不来长安,你和大哥也可以来看我。”云歌一直笑着说话,可她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神qíng憔悴,眉尖也是紧锁。
许平君轻拍着云歌的背,心下舍不得,还想劝一下云歌,但话语在心头徘徊了几圈后,叹了口气,未再说话。
霍府嫁女,到时候只怕比公主大婚还盛大,云歌若留在长安城,难道让她去看长安城大街小巷的热闹吗?况且没有了孟珏,云歌就是独自一人了&he11ip;&he11ip;
&1dquo;你什么时候走?”
&1dquo;我不想再见他了,自然是越早越好。”
许平君眼里有了泪花;&1dquo;云歌&he11ip;&he11ip;”
云歌声音也有些哽咽;&1dquo;不要哭!老人说怀孕的人不能哭,否则以后孩子也爱哭。”
听到刘病已在外面叫:&1dquo;可以吃饭了。”
许平君立即擦去了眼角的泪,云歌笑着小声说:&1dquo;等我走了你再告诉大哥。”许平君犹豫了一瞬,点点头。
第18章火焚天
长安城外骊山的温泉宫始建于秦始皇,汉武帝又多次重建,刘弗陵登基后虽再没有在温泉宫花费银钱,但当年的奢华气息仍充斥于宫殿的各个角落。
卫太子之乱前夕,汉武帝刘彻中了巫蛊之毒后,曾选择在此地休养。
因为当时局势混乱,而刘彻晚年的疑心病又非同一般,从皇后、妃子、皇子到臣子都不能相信,所以不许长安城内侍卫进入温泉宫,此处的护卫靠的全是藏在皇上身后的影子——太监。
因为先帝的遗命,又有刘弗陵的默许,于安经过十年的苦心经营,将宫廷中,除禁军外的第二大力量在此处大力培养,如影子般悄无声息地笼罩着整座骊山。
整个温泉都在宫殿内,温泉四周是雕着莲花纹的镶金汉白玉,既是装饰,也是为了防止因为湿气而打滑。
一层层台阶渐次没入温泉中,白朦朦的水汽笼罩着整个屋子。
刘弗陵此时正坐在一层台阶上,温泉水只浸到肩膀,靠着身后的玉石枕,阖目似睡。
他不喜欢人近身,所以于安只能守在珠帘外。
有太监悄悄进来,朝于安行礼,于安上前和他低声说了几句话,匆匆回去。
因看不清楚帘内的qíng形,于安不敢轻易出声打扰,只能搓着手等。
刘弗陵没有睁眼地问:&1dquo;什么事qíng?”
于安忙回道:&1dquo;皇上,奴才无能。奴才已经把当日在甘泉宫的女子都查了一遍,查到现在,仍没找到唱歌女子。不过倒是有别的消息。不知道皇上还记得曾给皇上做过一次菜的雅厨竹公子吗?她当时也在甘泉宫,后来被奴才下令轰出去了。听服侍过公主的太监富裕说,雅厨虽叫&1squo;竹公子’,其实是个女子。”
刘弗陵慢慢睁开了眼睛,沉默了一瞬问:&1dquo;她叫什么名字?”
&1dquo;因为富裕在公主府时,并非公主的心腹,公主府中知道公主事qíng的近侍大都已死了,所以还没有打听到她的名字,不过竹公子是长安城七里香的厨子,奴才已经命人去七里香查了,估计最迟明日晚上就会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