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猛地握住剑刀,使劲地往胸口推去。
目光,却一直凝在我的脸上,不闪不躲,无怨无恨,依旧恬静一如我喜欢的模样。
我心跳一滞,手腕用力回抽,恶狠狠地骂了声,“真t见鬼!”转身疾步朝船的另一边走去。
不再去看他的伤口有没有流血,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脸——明明已经知道了真相,却没办法,恨起来。
怎么可能恨呢?
如他所说,其实我们那么相像,都曾为了另一个人,辗转天涯,不择手段,只是,他比我更彻底更极端。
自始至终,无论他做过什么,可从未伤害过我,也从未强迫过我。在一次次幻化形态,一次次接近又离开的过程里,他所忍受的孤单与失落,简直无法可想。
我又有什么资格怪他?
唯有不见,索性不见了。
可是,正如林子情所说,他并不打算放过我。刚走了几步,手臂忽而一紧,林子情拉住我,血从指尖滴落,落在我的衣服上。
“杀了我,或者,跟我走。”
低沉的声音,毫无商量余地。
是啊,千年时光太长,心魔入骨,早已无药可救。
我们都无药可救。
“……疯子。”我恨不得砍人,握住剑的手,忍不住发颤,“我既不会杀你,也不会跟你走。”
你们争你们的,斗你们的,总之,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不会站在任何一方的立场上,也不会再参与其中一分一毫。
而且,下一次天诛,就要来了吧?
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多活了这么一千年,却只是一场追逐与被追逐的闹剧。
烦了,厌了,觉得没趣了。
心中冷然成灰,身体的颤抖越发厉害,渐渐地,抖得剑都要抓不住了。
大概是我的反应让他害怕,林子情突然从后面用力地抱住我,脸贴在我的肩上,低声道:“锦夜,我不逼你了,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从那个地方回来后,无论你要走还是要留,我都不会再拦着你,也绝对不会再纠缠你。”
他抱得那么紧,后背压着他温暖的胸膛,突然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该死的该死的!
那个让我怦然心动的子情,真的是身后的那个人么?
“我不骗你了,这次,真的不骗你了。陪我去一次那个地方,只要陪我去一次,就算我杀了自己,也不会再为难你,好不好,锦夜?”他甚至有点哀求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稳住自己颤抖的身体,转过身,很多话想说出口,嘴张了半天,终究只是认命般叹了一声,“嗯。”
何必吝啬呢?
就当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与真正的清……
我合上眼,又重新睁开,亦是第一次,打量,真正的清。
是啊,那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