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听相公的。”伏秋莲弯了弯眉眼,眼底尽是信任,看的连清心头一暖,劳累两天的疲倦竟都被冲散不少,他躬身,朝着伏秋莲一拱手,“为夫这就代二嫂向娘子陪礼,多谢娘子不怪。”
“相公您这是哪里话,这礼我可不敢身。”伏秋莲抿唇一笑,实在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一来,她也不过是看在连清的份上,又有几个孩子饿巴巴的眼神,才一时心软送了过去。
更何况,在原主的记忆里,这连家虽然都待她极不顺眼,可周氏却只是淡然,不理她,偶尔有事也是直奔主题,说完就走,至于钱氏,那就是个爱占小便宜,嘴不饶人,可实际上你让她真做点什么?那可是立马就会熊的!
所以说,这不管什么事,都得有个比照。在连家,因为有李氏和连甜儿在,所以,便是周氏这个只是漠然,不爱搭理人,甚至偶尔暗中使下绊子,吹吹阴风的钱氏在伏秋莲眼里都成了面目尚可的一类!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起来,伏秋莲正在洗脸,门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小孩子很是怯懦的“三婶,三婶——”
老二家的连康?
接过刘妈妈递来的巾子揩拭干净,伏秋莲笑着拉住一脸怒气的刘妈妈,摇摇头,“大人怎样,和孩子无辜的。”
“可是——”
“妈妈,咱们出去看看吧。”
刘妈妈气鼓鼓的点头,想说什么吧,可眼神瞟到自家姑娘那七八个月的肚子上,刘妈妈径自先在心里叹了口气,就当是为小主子积德吧。
“连康,你怎的过来了?”
“碗,娘让我送来的——”
连康小心冀冀的捧着个碗,看着伏秋莲的眼神带着几分紧张,以前的三婶可爱打人了,她都看到好几回三婶在屋子里凶三叔呢。
今个儿不会也打自己吧?
“连康乖,把碗给三婶吧。”看着这个对自己很是提防和紧张的孩子,伏秋莲好笑又好气,这都什么事啊,敢情,你抢了我家的饺子,现在,直接让个孩子把娃送过来。
是吃定了我不能拿这孩子怎样,是吧?
她对着连康招手,尽量让自己笑的温和些,“别怕,三婶不会再凶你们的。”肚子里却满是腹诽,该死的,还真真的让钱氏给算计准了。
她能拿个六岁的孩子如何?
再有气,能对着孩子撒?
或者钱氏可以,周氏李氏她们都可以。
可她却绝对作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肚子里的孩子似是高兴了,咚的在她肚皮上踢了一下,她疼的哎哟一声,正把碗要递过来的连康心头一颤,拿碗的手接着一抖。
啪,大碗摔在地下碎成了好几片。
连康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三,三婶,我不是故意的,这碗不是我打碎的,哇,三婶你别打我,我错了——”
伏秋莲的手还伸在半空,就那样看着碗摔在地下,还没等她说什么呢,连康这孩子魔音穿脑般的哭声响起来,倒把伏秋莲和刘妈妈给唬了一跳,刘妈妈黑了脸,上前两步,“你这孩子哭什么呢,你打坏我们家的碗,我还没和你算账,你自己竟然先哭了,这是什么道理?”
“啊,你们这是做什么,好好的两个大人欺负一个孩子,你们也不怕羞。”二房门口,虚掩的门里钱氏再也看不下去,心里眼里只是哭的一塌糊涂的小儿子,把门咣当打开,一溜烟的跑了过来,一把抱起连康,轻轻的拍送着他的后背法律着,一边眼底尽是怒意的看向伏秋莲,“三弟妹你也是,不过是个孩子,你和个孩子计较,你若是看我不顺眼,大可以冲着我来,你怎么可以欺负个孩子?”
“你怎么可以胡说八道?我家姑娘什么时侯欺负他了?”刘妈妈还要再说,钱氏却是一插腰,很是恶声的扯起了嗓子,“就是你,你推的,我看到了,就是你推的。”
伸手拦下刘妈妈,伏秋莲看着钱氏慢慢的笑了起来——果然是喂不熟的一头狼啊。愧她昨晚之前还想着能和二房处好就处好,毕竟,她在这里举目无亲,连清又是个书生,不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么,能相安无事还是相安无事的好。
可她怎么就忘了,以前的伏秋莲拿东西堵她们嘴的时侯还少吗?可到头来换来了什么下场?哪怕这钱氏对她有半点善意呢,可有吗?
她平静的眼神或者是太过平静,就那么静静的盯着钱氏,不知怎的,钱氏竟只觉得那眼神让她一阵阵的心惊肉跳,她心虚的移过头,拽起地下的连康就要走,“以后没事可别再来这里,你三婶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她要走,伏秋莲却是冷笑一声打断她的她,“二嫂,你且别走,听我把话说完。”待得钱氏轻哼一声,停下脚,却没回头时,知道她在听,也就罢了,她轻轻一笑开了口,“二嫂,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二嫂,你刚才的话说的很对,我家的门坎的确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得,特别是,你,还有你们家的人。”
“你什么意思?”钱氏心头一跳,忍不住扭头看向神然淡淡,嘴角轻翘,带着几分嘲讽的伏秋莲,声音里带着怒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家的人?”
“意思就是,以后,你,包括你们二房的人别再进我家,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我很不喜欢你们。”
“你,你竟然撵我们?”钱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恶狠狠的盯着伏秋莲半响,她吃的一声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啊,这家可是三弟的,他是我相公的亲弟弟,凭你一个小贱人,也敢开口撵我们?真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