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条件大出意料,左卿辞禁不住诧然:&1dquo;你要这三味药做什么。”
苏云落略略垂下了眼:&1dquo;据说这些灵药有奇效,可以令人武功倍增,天下无敌。”
左卿辞打量着她的神色,心底疑云丛生,&1dquo;这是何处听来的荒诞之辞,赤眼明藤主效理络归元,寻常人根本无用;鹤尾白确实于武林中人颇有助益,仅生于万丈荫木之上,异常难寻;锡兰星叶为至毒,容易引来毒物相伴,连采摘都要冒生死之险。这几样药性不一,服食后天下无敌未必,倒有可能白日飞升。”
寻常医者根本不知为何物的奇药,左卿辞一一数出,苏云落专注的凝听,寂暗的瞳眸突然有了活气,越来越亮。
左卿辞疑惑更重,正要探问,忽然雅座外一声泣叫,一个人踉跄的跌撞进来。
来人身形窈窕,臂挽的篮中盛满了花束,显然是一个卖花女。
她生得弯弯的两抹挑眉,圆面孔艳红唇,一袭朴素的衣裙裹在成熟丰腴的身段上,风韵十足,如一朵引人采摘的娇花。如果走在街市,必会吸引许多江湖客的目光,或许这也是肇事之源,她慌慌张张的扑进来,门外传来猥笑,几个放1àng的醉鬼随之追了进来。
酒肆本是鱼龙混杂之地,美人又身份低微,谁都可以轻狎的调戏,引来几匹恶1&aanetg也是顺理成章,她被扯住了衣袖,花容失色,泪眼盈盈的望向左卿辞,&1dquo;公子救我。”
卖花女楚楚可怜,眼波yù坠,仿佛座中风仪高贵的公子是唯一的救星,可惜这位公子不知是不是吓傻了,仅是不言不语的旁观。
醉鬼放肆的拉扯,撕得美人衣袖碎裂,露出了半截雪白丰腴的臂腕,活色生香的诱人,挣扎中更显出玲珑浮凸的身段,她连声泣道,&1dquo;求公子救我,奴家愿粉身以报。”
娇声动人,偏偏这公子若不是石头心肠,就必是个聋子,全然一无反应。
她咬了咬牙,不甘心的一挣,从醉鬼手上挣脱,眼看要扑进公子怀里,突的身子一仰,硬生生以一个奇怪的角度跌出几步外,疼出了一声娇呼。
娇脆的惊叫分外怜人,美人勉力仰身,想攀住左卿辞的衣襟,膝部又是一绊,硬生生跪跌在地上,一口泣声没哼出来,硬生生憋在胸腔,俏脸都青了。
动静大了,终于引来隔厢一位粗旷的侠士,路见不平之下三拳两脚让几个醉汉满地翻滚,利落的解决了麻烦,顺便对左卿辞这无用又怕事的公子哥丢了老大一个白眼。卖花女一边轻泣,一边被好心的侠士热q&ianetg的扶了出去,临去的眼波瞟向左卿辞,盈满含怨带诉的委屈。
地上落了一枝纤长的花,仿佛一场混乱的见证。
苏云落一直没动,直到对方离去后,她合上薄扉,拾起花端详了一刻。碧梗带着微刺,重瓣深红,花芯半阖,有一种茬弱颤摇的美。
&1dquo;云落可真是无q&ianetg。”左卿辞绽出一线别有意味的深笑:&1dquo;若殷兄在此必会出手,云落却是驱之不迭。”
卖花女跌了两次,正是苏云落所为。她出手隐蔽,雅座内光影散乱,左卿辞居然看得分明,等闲高手都未必有如此灵敏的五感。苏云落弹了一下花萼,问出潜藏已久的疑惑:&1dquo;你不谙武功却感官敏锐,呼吸深敛,为什么。”
左卿辞也不隐藏,大方的承认:&1dquo;早年病弱,被师父持续数年以灵药沃体,换了旁人想必已是武林天骄,我仅得耳目略胜寻常罢了。”
苏云落默了一会,冷不丁道:&1dquo;你为什么不救她。”
左卿辞莞尔,&1dquo;我手无寸劲,那几名醉徒尽是粗悍凶蛮之徒,岂敢贸然而动。”
这理由着实敷衍,不过苏云落没有再问,随手将花抛入桌底。半闭的娇花跌在地上一撞,花芯滚出一只黑色甲虫,僵直的细肢一动不动。
☆、步步敌
第二天,苏云落现左卿辞身边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二十余岁的秀气青年,身姿利落,有一种洗练后的精悍。
&1dquo;这是秦尘,跟了我数年。”左卿辞作了引见,&1dquo;还不见过苏姑娘。”
比起白陌,秦尘更为内敛精干,出现的时间也很突兀,左卿辞并未详述。苏云落瞧了一瞬,袖尾在茶案上一拂,整张桌案猝然弹起。
秦尘沉腕一按,桌子顿时定住,不料大大小小的茶盏碗盘激跳而起,连茶带水扑面而来;眼看飞袭将至,秦尘并指虚拂,劲力掠过激起数下叮啷之声,十余样物件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拔弄,夷然无损的落回了桌面。白陌刚要赞好,突的哗嚓一声桌面倾颓,盘碟俱碎,茶汤泻了一地,桌案三腿尽折,惟余一根支着残板摇摇晃晃。
这是一场无形的竞斗,秦尘输了一着。
苏云落离去后,白陌脸都黑了,憋了一肚子浊气。&1dquo;她分明是故意给秦尘难看!”
左卿辞微微一笑:&1dquo;秦尘觉得如何?”
尽管受了一个下马威,秦尘依然平静,禀道,&1dquo;她一起手就震苏了案脚,却到最后暗劲齐出才崩断,控劲之术异常精妙,正式交手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那女人的武艺竟这般高明?白陌听得愕住了。
忆起白陌的言语,秦尘有几许疑惑:&1dquo;果真是剑魔的徒弟?以她的武功尽可在正道扬名,何必要做贼。”
左卿辞无声的笑了笑,&1dquo;这一点我也很好奇,她藏这么深,正阳宫也从不提苏璇还有传人,究竟是为什么。”
&1dquo;公子确定她是安全的?”这些秦尘不关心,他要确认的仅有一件事。
左卿辞自然清楚他在问什么:&1dquo;她对权贵很警惕,不会蠢到轻易被收买。”
除了宝物和苏璇,她大概对任何人或事都毫不关心。
这一趟涪州之行注定不会太平,秦尘盘算片刻,&1dquo;属下定会全力护卫,但一路龙蛇混杂,敌暗我明,公子还是慎——”
&1dquo;无妨,我正希望再有一些。”左卿辞轻浅一笑,奇异的弧度促狭而危险:&1dquo;何况太过平淡怎么试得出,多点变数,最妙不过。”
俊颜那一抹盎然的兴奋,仿佛开启了一个味十足的游戏。
秦尘琢磨良久,等手上的事q&ianetg处理完毕,去马厩里寻到了白陌,单刀直问,&1dquo;公子对她有意?”
白陌正在料理马匹,手上一重骏马一嘶,险些回头趵了一蹶子,他赶紧按住马颈安抚,对秦尘回以一个见鬼的表q&ianetg。
秦尘接过手,持着马刷细细刷开鬃毛。
白陌闲下来,倚着围栏接续了话语,&1dquo;我觉得是因为那家伙有些本事,公子想收为已用。”
秦尘的手很稳,刷得马儿舒服的摇晃长尾,&1dquo;看来不止如此。”
&1dquo;公子就算是有心思也不可能瞧上她,你没见过她在西域的样子,比男人更邋遢,又闷得像个哑巴,哪有半点像女人。”风华照人的公子与劣迹斑斑的飞贼,白陌从直觉上拒绝任何暧昧的联想。
秦尘抚了抚马脊,中肯的评论,&1dquo;她是剑魔之徒,不会轻易屈从于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