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认识你……”她喃喃道,恍惚中觉得自己泪水纵横,抹了一把脸,却全然是干的。
岑律震惊到极致,忽而大笑起来:“殷悟箫,你竟是个没有心的人。”
“你走吧。”岑律背过身去,冷冷道:“以后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从今以后,世上再没有殷悟箫这个人。殷悟箫,确实已经死了。”他顿了顿,苦笑,“这东厢房,以后我也不会来。”
这东厢房,以后他也不会再来了。
水无儿茫然。
从此以后,她就只是水无儿,一个没有过去的人。石漫思也好,岑律也好,再也没有人记得,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
“滚。”他的背影,竟似有一丝痛楚。
水无儿哀戚地苦笑。岑律啊岑律,你真不愧是只冷面兽,说出来的话,总是打在最疼的地方。那样一句话,便已判了她死刑。殷悟箫,确实已经死了。
她攀住旁边的窗沿,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
岑律没有注意到她面色的惨白,也没有注意到她动作的迟缓,更没有注意到,一丝殷红自她唇角滑下,洇红了衣襟。
争那闲思往事何(三)
醉墨楼前,千金一掷,美女如云。翠袖搵英雄泪,英雄卧美人膝。水无儿默然走过醉墨楼门口,人头攒动,莺声燕语,独她幽静如一片沾湿的小叶。
“他爷爷的,敢跟我们赵老爷抢姑娘,活得不耐烦了!”
一帮打手在醉墨楼前叫嚣着,将一个人围在中间,拳脚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打手们打了许久,又怒斥了几句,便收手回去。留下一个满身尘土的白衣人抱着肚子在妓院门口大叫,那叫声里带着痛呼,似乎又带着几分得意。
你要问了,哪有人被打了还高兴的?
旁人自然不会,可是这个人,偏生就是个怪胎。水无儿冷觑着那张尘土中的脸,不是是白灿,还能是谁?
神偷指逍遥一身的好武功,如果不是他高兴,能被人打得皮开肉绽么?
这白灿,上一回见他,是绝色楼风流倜傥的酒中仙,这一次见他,却成了任人宰割的落拓汉。
她转身要离开,不料却被人从身后死死地抱住。
白灿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居然还能撑起一股力气,紧搂住她的腰。他口中喃喃道:“翠翠,翠翠……”
水无儿木然望他一眼,低头默默将他的手掰开。
白灿却是个缠上了就不放的主,刚把他甩开,他整个人又粘了上来:“翠翠,是我错了,我错了,别离开我!”
竟碰上个借酒装疯的。水无儿蹙了眉。
有旁人在一旁幸灾乐祸道:“这位小夫人,你家相公出入花楼固然不对,可是他既然都认错了,你就原谅他一回吧!”
谁家相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