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御情感觉到了握着的皎皎的小手颤巍巍地抖动着,而那低垂着的小脑袋看不到面容的神色,御情便蹙着眉头握了握皎皎的小手,担忧的询问着。
“在想你啊!”皎皎平复了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调皮地晃了晃二人交握着的十指相扣,用另外一只小手戳着御情的胸膛,“在想我这毫不起眼的小珠儿怎么能轻易俘虏了堂堂魔尊的这颗‘无情’的心。”
“想到原因了吗?”御情寝宫的后园,二人沿着砖石铺就的小路向着御情寝宫走去。
“这要问你啊。”皎皎期待的看着御情。
“你这是在为难我。”
“怎么说?”
“如果我说是因为你特别,你一定会嫌弃我没有诚意,如果我说是因为你的容貌,这可能你自己也不会相信。”
皎皎抡起小拳头就要去捶御情,却被御情一把握在了手里,“你想打我没有关系,捶疼了你的手心疼的可是我。”
皎皎露出一副惊悚的搞怪模样,“这花言巧语的风流公子可是换了谁的魂魄?”
听到皎皎这句无心之言,御情的瞳孔却是一震,随即轻轻弹了一下皎皎的鼻头,无奈道:“你现在什么话也敢说了。”
二人说说笑笑便来到御情的寝宫之中,只是还没有进入寝宫就被迎面而来的灵引拦住了去路,只见灵引恭敬地行礼之后看向御情身边的皎皎微微颔之后向御情禀报道:“主子,左长使欲带领魔煞大军前往天界参加天界太子的大婚喜宴。”
“在哪里?”御情已经恢复那个号施令的魔界魔尊,却还是侧头看了一眼同样向灵引点头示意的皎皎的情绪变化,看到皎皎得知帝九天要大婚依旧平静的面容,御情便安心了。
“在广场。”
魔宫四周环山环树的广场此刻一左一右黑压压的两边泾渭分明,原本气势汹汹眼瞧着下一秒就要拔刀相向的两边在御情环着皎皎纤细腰肢临空落在广场中央的时候变得鸦雀无声。
只见两边众人都是齐齐后退几步,随后皆是行礼,“恭迎尊主!”
唯独虎背熊腰的左长使站立不动,此刻如同一座小山般孤零零的与御情对峙着。
落于地面的御情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中脸色尚佳的皎皎,才抬环顾四下,而此刻灵引也落到了御情身后,这时却听到左长使咄咄逼人地质问御情,“敢问尊主,圣尊何在?”
“圣尊参透了世俗,已修了往生之道。”黑压压的广场寂静无声,没有人敢去指责左长使的不敬,因为他们都得知圣尊已然罹难,而罪魁祸竟然是眼前的尊主,也没有人敢质问御情,即便他们心中惶惑。
“老东西你听到了吧,圣尊果然是被他杀害的。”左长使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朝着对面右长使吼道。
右长使却是上前,在距离御情几步开外的地方站定行礼之后问道:“老臣敢问尊主,圣尊果然是被您杀害了吗?”
右长使走出的那边,以凌澈、夭月、冰岚和碧霄几人为,而御情扫过左长使的那一边人马,却不见那黑衣斗篷的黑影。
“杀是杀了,不过是为民除害。”
“杀害魔界圣尊天理不容,更何况圣尊可是你的义父,你弑杀捡你回魔界养育你成人的义父更是禽兽不如,你这不仁不义恩将仇报的无耻之徒还有何颜面做我魔界尊主?你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左长使被御情云淡风轻的话语彻底激怒,那扑扇般的大掌胡乱地挥动搅起一股旋风卷着他的衣摆猎猎作响,最后手指狂妄地直指御情。
右长使那双沧桑而睿智的双眸却是若有所思地来回看着御情和左长使,他们的位置三角而立,这时却听到御情淡淡道:“如果左长使的女儿被他抓去吸食了精气,本尊倒是很想看看你那时的嘴脸。”
人群中的夭月在听到御情这般无情又不留余地的话时,那因为许久未见御情而停驻在御情身上灼热的眼眸瞬间变得不可置信而悲痛欲绝。
“尊主是说这段时日魔界失踪的女子都是被圣尊掳去所害?”
御情嘴角只是勾着一抹嘲讽的邪笑但笑不语,此刻的左长使却是一副欲盖弥彰的义正词严的模样,“那可是我们的圣尊,他断然不会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
“如果不是圣尊,那么请问左长使,在最初几例女子失踪案之后我魔界便严防紧守极力追查此案,有谁能神通广大的可以在左长使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劫走此后失踪的女子,难不成是左长使故意为之,监守自盗?”
“你个老东西莫要血口喷人!”御情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本就仗着自己手握重兵而有恃无恐的左长使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此刻想到自己在魔风执政的那段时日对右长使一派的打压,左长使便是虚张声势地怒目而视右长使,随后便看到对面阵容中一些家中丢失女子的兄长亲人们那愤恨又狐疑的目光,左长使慌乱之中挪动身子瞥到了自己阵容中那些狐疑和慌乱的视线,自己心中便是一突。
这时,只见夭月低垂着眼眸走向了左长使。
“夭月,你这是什么意思?”凌澈神色凝重,上前一步抓住夭月的手臂,声音低沉地低喝道。
夭月被凌澈钳制无法前行,身子顿在那里片刻之后才回身,看向凌澈的神情看似与往日不无二致,可是凌澈却看到了夭月眼神中的酸楚和无奈,只听夭月轻声道:“那是我的父亲啊!”
夭月可以站在自己父亲的对立面反对父亲僭越代表魔界出席天界太子殿下的大婚,也曾因为父亲以权谋私打压谋害魔界重臣而几欲同父亲翻脸,可是此刻看到自己那一直把自己捧在掌中呵护疼宠长大的孤立无援的父亲,夭月怎么会无动于衷。
“夭月,不可。”凌澈并未再去提醒夭月其他,他们几人陪伴尊主左右,是最熟悉尊主脾性之人,看着尊主怀中气色不佳的皎皎,虽然不知道尊主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是尊主那越是淡然的模样越会让他们感到不安。
也就在这时,只听左长使那震耳的声音响起,只是怎么听都觉得有几分虚张声势,“再怎么说,尊主也不能杀了自己的义父。
“怎么,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本尊却杀不得?”
广场之上所有的人都是面面相觑,可依旧鸦雀无声。
“他是你义父!”
“义父就不是魔头了吗?”
“弑父,你会下地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