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听说过眼前这位【魔人】的鼎鼎大名。对方的组织也并不算特别强大,听说连块像样的地盘也没有,还尽是些藏头露尾、身份成谜的家伙,被戏称为“躲在下水道的老鼠”。
和俄国本土的律贼比起来,这位魔人的行事作风低调到令人心惊。
毕竟那帮律贼不仅用纹身作为高度明确的识别标志,内部还有着堪称严苛的规矩:断绝亲人关系、禁止结婚、禁止从事合法劳动、禁止以任何形式为政府和军队服务,并对任何罪犯提供援助。
甚至在被任何人问话“是不是律贼”时,律贼都必须诚实回答“是”,不允许撒谎。
但眼前这位费奥多尔却截然相反。
传闻他神出鬼没,极少亲自行动。除去一些能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来是他谋划的事件,还不清楚有多少事情是他在背后推动发展,悄无声息的。
魏尔伦在成为如今的欧洲【暗杀王】之前,还做过很长时间的法国谍报人员。
至少两年前,魔人的名号便开始隐秘的流传在里侧世界里,成为一个大多数人都不愿提起的避讳。
在很多人眼里,他甚至是一个【只要说话就会夺走人心智】的怪物。
而眼下,对方却打着“不怎么会说法语”的旗号,带着头顶的伤口,被一楼的伯恩哈特夫人怜惜又同情的领了回来。
狡猾且危险的他正在新计划里让自己表现得足够无害、足够令人掉以轻心。
甚至连他自身的异能也神秘莫测,成为里侧世界内一个未知的谜——迄今为止他听到的猜测有许多,但在没有确凿证据前都不可信。
即使是他曾经有过寥寥几次的碰面,也都以对方随即欠身离开为结束,从未发生过正面冲突。
越是回忆,对眼前这位魔人的警惕性就越高。
他是绝不相信对方如表面那般体弱的,遑论异能的发动更多与精神力相关,即使看上去再羸弱的家伙,真身也有可能是强大残忍的杀人魔。
魏尔伦并不觉得自己需要畏惧魔人,但某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对方极难对付,并非靠武力就能解决的对象。
那么,他现在这样做的目标是什么?和自己一样吗?
魏尔伦沉默的思索着。
可那仅是他这次的暗杀目标而已。
或许在动手前还会向对方收集一些情报,但那只与他自己的疑问有关——甚至不一定能得到答案——并非什么特别的大事,能让魔人不惜做到如此地步也要亲自前来。
……莫非,那个部长当真知晓些密辛?…会不会是关乎那样东西?
或者说,对方到底想要做到哪一步?
保罗·魏尔伦的眸光微沉下去,神情凝重。
叶伊赫当然不清楚魏尔伦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以他的危险性拉满为前提来思考之后的对策。
事实上,他在等了魏尔伦半天都没有等来下一句话、也没有其它举动后,此刻脑海里正在列待会要去购买的物品清单。
法国的气温挺暖和,嗯,他要不要继续穿着这一身呢……感觉出太阳会有点热……算了,先随便买两身普通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