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没多问,也没多说什么。
从进屋开始就一直平平静静的,就听她解释了那么一句,就这么相信她了?
这男人可……真奇怪。
叶染染看着他已经走到门口了,愣了愣跟着出去。
叶染染跟在谢长宁身后进屋。
他身材笔直修长,叶染染还不到他肩头,看起来小小一只,完全被身前的人挡住了。
众人还以为叶染染没出来的时候,谢长宁往旁边挪了一步,才将她让了出来。
没等叶染染说什么,谢长宁就先开口说道:“爹,我方才已经问过她了,这件事情还有些其他的原因,是娘最先要出手打她,她才动手的。”
周氏没想自己儿子胳膊肘往外拐,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以前为了孩子顶撞她,现在又为媳妇和她对着干,真是气死了!白养了!
周氏把脸撇向一边。
谢文德看向他旁边的三儿媳,进门了也没给他敬过一碗媳妇茶,心里也有些不舒心。哪家媳妇进门不给公婆敬早茶的?
可这会儿见了他也没叫一声爹。
谢文德拧了下眉心,语气也不那么好听。
“老三家的,你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一遍。”
叶染染本来不在乎这个家对她怎么误会,可谢长宁无条件相信她的态度,突然让她想洗清‘罪名’,心里也莫名有了底气。
她吐字清晰,掷地有声的说:“今天下午娘气势汹汹的推开门让我干活,我没答应,就和她顶了两句嘴。然后她抄着手就要朝我扇巴掌,我情急之下就抓了床头的剪刀抵挡,一个没小心就把她的手给划伤了。”
“你这个臭丫头,根本不是这样的!”
周氏指着她气不打一处来,却是有些心虚,只能用愤怒来掩盖。
“我说的都是实话。”
除了拿剪刀是故意的。
周氏鼻孔朝天哼了一声:“老二媳妇,你可是看见了,我是不是上手打她了?”
刘翠娥突然被点名,‘啊’了一声赶紧点头说:“对,我看见了!娘没有动手要打她的意思,是她要打娘,还伤了娘。”
叶染染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说了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谢长宁稍微有些意外。
不过县城里的千金小姐读书识字不在少数,说得出这种话也正常不过。
对比叶染染的坦然自若,周氏和刘翠娥的指手画脚怒气冲冲就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她们虽然听不懂这话全面的意思,也分析了大半。
刘翠娥愤着脸说:“什么罪什么辞的,你就直说是我们冤枉你呗!爹,这两日你们去地里干活了,可不知道家里这新媳妇有多懒。什么活儿也不做,叫也不搭理,像是一尊大佛似的整天搁在屋里,我们啊还得求着她出来吃饭喝水,真真儿的受够了气。”
谢文德听着你一言我一语,也难做判断。
三媳妇刚进门还没怎么相处,他自然不了解。
但家里这几个谁脾性是什么样子的,他多多少少知道。
何况他虽然年纪大了,眼睛也不瞎。
家里面三房人口,吃饭都是分两张桌子坐。干活的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这两天吃晚饭的时候他也晃了一眼,周氏那眼珠子都快定到老三媳妇身上去了,新儿媳妇都没怎么敢动筷子。
老二媳妇刘翠花说求着老三媳妇出来吃饭喝水能有几分真实度?
现在正是春播的时候,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累了一天回来也不安生。
谢文德拧着眉心。
这件事情肯定是两方都有责任,只是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
他清楚周氏性子更是倔,得理不饶人,肯定也不会当着儿子媳妇的面承认自己有错。
理来理去都是你推我我推你,不会有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看来只能让动手伤人了的老三媳妇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