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时候回来?”
丁大伯摇头,“这个事儿我也不知道,你还是先回去吧。”
周氏犹豫了会儿才不甘心的离开了。
不过心里却是暗暗把易舒儿骂了一顿。
答应的事情一点回音都没有,书香世家的姑娘也是不靠谱,骗人的。
周氏心里不免不痛快。
本来想院长千金都见到了,免去束脩的事情肯定是十拿九稳了,谁知道竟然石沉大海,一点动静都没有。
周氏心里窝火,没想办这个事儿这么周折困难。
又将一切事情的因果全都怪在了谢长宁和叶染染身上。
若不是他们两口子不愿意帮忙,她也不会来回白走。
周氏回到家,突然有了个主意。
“家里就没多少钱了,这马上就年尾了,咱们家还得筹备过年,束脩钱是真的拿不出来了。”
周氏叹气,眉头紧紧的皱着,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谢文德不是很相信,让她把钱匣子拿出来。
周氏立马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藏在床底下的钱匣子拿了出来。
谢文德打开一看,里面碎银不过了了,确实是极少。
“家里真的就只有这点子钱了?”
他数了数,也就不到二两银子。
周氏算准了丈夫的性子,为了省下束脩钱,自然提前做了准备,家里的钱自然不止这么多,只不过被她提前藏了起来。
“钱盒子我都拿出来了,你自己不也看见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周氏不高兴的冷哼一声,给他细细算来。
“之前你二弟他们回家,你就让买这个买那个的,家里的钱本来就没多少,这一大花就没什么了。再加上家里今年的收成也不好,粮食也没卖多少钱不说,每个月还得给两个孩子生活费,家里又要买盐买油的……”
谢文德听完神情也逐渐凝重起来。
他也想到了钱不够花的原因。
之前家里有谢长宁在的时候,每个月还能额外拿五百文出来补贴家用,现在每个月少了五百文不说,家里的活计也堆了一堆。
老二又是个偷懒的,老大呢老实,上磨得推着走。
家里能干活的走了,也没人补贴家里边了,又有那么多人口吃饭花销,没银子也是正常的。
但听到要省下两个孩子的束脩钱,谢文德是个要面子的人。
“本来人家书院就破例收了孩子们读书,收束脩低别人那么多,束脩也就是走个过场的事情,你现在又说要让我去找长宁让书院免去束脩,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
谢文德不悦,立马不同意的皱了眉头。
周氏就知道告诉他是这个态度,所以还没敢告诉他自己已经走了几趟县城找谢长宁和文山书院院长的事情。
知道他爱面子,死鸭子嘴硬,但要不是没有法子,自己也不会说出来。
只要他愿意去找老三,这事儿肯定是能办成的。
周氏心里想着。
又一边丧气的说:“既然咱们家交不起下一年的束脩钱,那小龙和虎子也就别上学了,留在家里种地好了。”
周氏说完,谢文德又狠狠皱起了眉头。
“你胡说什么呢!咱们好不容易才让孩子进了书院,以后才能出息,就算没钱,我也得想法子把下一年的束脩给凑齐了!”
看着所剩无几的钱匣子,谢文德喘了口气。
“就算家里边砸锅卖铁,我也要供两个孩子上学。”
周氏没好气的说:“咱家如今就只有一口锅了,再卖饭都别吃了,饿死得了!”
谢文德也发愁,激动的说:“你闭嘴!”
周氏被这么一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老三就在文山书院当教书先生,这事儿还不是他说一口的事情,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去找老三说一下怎么了?他最听你的话,肯定会答应的。”
谢文德皱眉:“你说的倒是轻巧,这不要面子,不要低头啊?何况老三现在已经分家出去了。”
“你是他爹,只要你一开口我就不信他能不答应!”周氏笃定。
“这事儿我再想想。”
谢文德不想和她多谈,心里烦闷的很,说完就拿着锄头出门了。
周氏冷哼:“死要面子活受罪。”
说罢,赶紧把门关上,把钱匣子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