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容道：&ldo;什么叫勾搭上，你自己没勾搭上就妒忌我。&rdo;说着用筷子把熟肥牛肉一涮，直接塞进展扬嘴里，把他烫了个半死。展扬捂着嘴唔了片刻，又舍不得吐出来，怒道：&ldo;你老实交代，那欧洲人对你有意思？！&rdo;陆少容道：&ldo;没有！随便聊了几句勾搭上的……认识上的。你知道我人畜无害，容易吸引人接近，像你那模样，一天到晚谁欠了你钱似的……&rdo;展扬嘲道：&ldo;是啊，瞧你那扑面而来的浓浓的圣母气场，待会指不定又有人来勾搭你了……&rdo;陆少容心中一动，朝柜台后望去，见到一个帅气的男人笑着朝他眨眼，知道那一定是清风了。周围的厨师都戴着帽子，只有清风没戴，身前穿着干净的围裙，在用两把刀剁蒜泥，他朝陆少容笑了笑，便低下头去，专心地做自己的事。天花板射灯照在他的头发上，染上一层金晕，他的睫毛，英气的双眉透过火锅的雾气看去，显得成熟而有魄力，脸侧还有一条浅浅的，不太明显的疤痕。展扬道：&ldo;那是你老大？不像嘛。看起来比游戏里帅点。&rdo;陆少容道：&ldo;估计游戏里不是用的现实容貌，吃，别啰嗦了。&rdo;陆少容填鸭式地把展扬拼命塞，凡是自己喜欢吃的都使劲喂给他，自己也不要命地狂吃，展扬真是一个头两个大，险些被吃撑着，倒在靠背竹椅上，吁了口气，道：&ldo;你和他有仇吗？&rdo;陆少容自顾自地把冬笋塞进嘴里，道：&ldo;当然，我打算报复他很久了。不愧是我们竹山教的，这冬笋太好吃了喂……&rdo;展扬再也吃不下了，平安夜也过去近半，时间接近九点，店内的客人逐渐减少，都到外滩去闲逛谈恋爱。手机响，展扬搭着陆少容的椅背，脸上带着喝过酒的红晕，一晃一晃接了电话。&ldo;谁啊？&rdo;展扬难得的与爱人相处的时光被打断，十分不悦，然而一接电话便马上转了口气：&ldo;您好，平安夜快乐！&rdo;陆少容心想：标准的前倨后恭。展扬道：&ldo;是的，您现在有时间么？好的，那太好了，我有时间，马上就过来。&rdo;陆少容吐了吐舌头，等他挂了电话，便问道：&ldo;你的生意来了？&rdo;展扬心花怒放，笑道：&ldo;应该是，去见个面，说不定有机会。&rdo;展扬与陆少容对视片刻，展扬威胁地说：&ldo;这是私人宴请，你不能再跟着去丢人了。&rdo;陆少容恼火地说：&ldo;我知道！&rdo;展扬从陆少容屁股后摸出自己的钱包，掏出金卡，扔在桌上，叮嘱道：&ldo;一定要付钱。&rdo;陆少容帮展扬系好扣子，担心地说：&ldo;你吃得这么撑……没问题么？&rdo;他按了按展扬有点凸起的小腹，差点把展扬按得吐出来。&ldo;别闹！&rdo;展扬艰难地穿上西装，起身，陆少容又帮他整理好领带，道：&ldo;加油啊。&rdo;展扬朝陆少容比了个拇指，系好西装扣，推门出去了。店里几乎没什么人了，那名穿着围裙的大男生亲自过来收拾桌子，温柔地笑道：&ldo;他上哪去了？你怎么吃这么少？&rdo;陆少容懒懒道：&ldo;谈他的生意去了，我刚在君悦吃了点自助餐，便宜你了。&rdo;清风笑道：&ldo;哥给你做点别的吃。&rdo;清风收拾了展扬那边的桌子，顺手端走了陆少容面前的锅，入内做了份巧克力火锅。陆少容瞬间又有食欲了，哎呀，老大你咋这么上道nia！小铁锅里装满融化的巧克力，外面再套着个稍大点的沸水锅，摆在电磁炉上，清风亲自挽了袖子，坐到陆少容身旁，服务生又端了个果盘，清风便把切片的黄桃，草莓等物用长签挑到巧克力浆里打滚，再亲手放到陆少容的小碗里。&ldo;喔喔喔‐‐！&rdo;陆少容的眼睛瞬间就绿了。清风笑着说：&ldo;老二没找你？&rdo;&ldo;唔唔‐‐&rdo;陆少容险些被噎死，答道：&ldo;他说平安夜有点事儿，尽量早点忙完，打电话给我。&rdo;陆少容虽与清风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双方却毫不生疏，仿佛心有灵犀，陆少容不拘束，清风也不客套，陆少容一边享受老板级的服务，又好奇道：&ldo;老大，你以前干嘛的？&rdo;清风反问道：&ldo;你看哥像干嘛的。&rdo;陆少容想了想，道：&ldo;学国画的？你这店里装修得可真别致。不对啊，你的菜做得也好吃。&rdo;清风打趣道：&ldo;穷当兵的，从前是粗人。&rdo;陆少容喷了，又问道：&ldo;当了多久兵？在哪当兵？&rdo;清风淡淡笑道：&ldo;华南之剑。&rdo;陆少容：&ldo;……&rdo;清风一笑置之：&ldo;吹的，别信，哈哈！&rdo;陆少容倒不觉得清风在吹，起码在游戏里认识的玩家中，极少有像清风这般蓄意隐藏能力，并且有大局观与战略眼光的，若说是特种兵出身也丝毫不奇怪。陆少容又道：&ldo;我看到你的圣诞卡片了。&rdo;清风静了片刻，从围裙兜里掏出盒烟，若有所思地摇了摇，陆少容顺手取过桌上的火机给他点烟。清风饶有趣味地答道：&ldo;是么？觉得哥是好男人么？要给哥介绍媳妇不？&rdo;陆少容道：&ldo;算了吧，嗯……我再想想。&rdo;清风的手机响了，里面传来无忧呱啦呱啦的声音。&ldo;我忙完了！你在哪儿呢！老大！老三找你了么？我给他打电话？&rdo;清风道：&ldo;我在喂老三吃巧克力呢，你直接过来吧。&rdo;无忧又说：&ldo;不认识路，叫老三过来接我，我顺便带他去买点圣诞礼物啥的。&rdo;无忧那声音大得连旁边的陆少容都听得到，陆少容只得接过电话道：&ldo;你在哪儿？&rdo;无忧道：&ldo;金茂56楼，你过来，哥带你去逛逛，介绍你认识个好朋友。&rdo;清风道：&ldo;打车去吧。&rdo;陆少容收了东西，正要起身，清风瞥见陆少容的金卡，便顺手提着陆少容领子，笑道：&ldo;你还没付账，老三。&rdo;陆少容：&ldo;……&rdo;&ldo;你说了我来吃不用钱！&rdo;陆少容去掐清风脖子。清风笑道：&ldo;你来吃当然不用，你老公要付钱。他刚刚不是一直强调么？哥在里面都听见了。&rdo;陆少容哭笑不得道：&ldo;好、好……&rdo;展扬上完洗手间，坐回座位上，笑道：&ldo;任亮先生打算在上海逗留多久？&rdo;二世祖道：&ldo;叫孙亮吧，我还挺喜欢这个姓的，虽然我妈不喜欢。&rdo;他拨了拨贝雷帽，斜瞥了身边的史提芬一眼，道：&ldo;待会给你介绍位个性小妞，长得比你还漂亮喔。&rdo;史提芬手里玩着个打火机，显是对这种联络感情的客套颇不耐烦，道：&ldo;你泡个妞，够玩几天？&rdo;孙亮神秘地笑了笑，展扬打趣道：&ldo;是哪家的小姐？&rdo;孙亮不答，朝展扬略抬起头，道：&ldo;我妈回北京去了，既然展伯伯是你爸，过几天咱们约个时间，叫上你秘书……你带秘书来了么？&rdo;展扬温和地笑道：&ldo;当然。&rdo;孙亮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推高帽檐，现出双眼，终于正式看了展扬一眼，忽觉得他有点熟悉。展扬也觉得孙亮似乎是熟人，然而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孙亮想了一会，道：&ldo;你……上过杂志封面？&rdo;展扬和煦笑道：&ldo;对，一本小杂志。&rdo;孙亮点了点头，又在脑子里搜索话题，发现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他一向很厌烦这种笑嘻嘻的，彼此都不熟的应酬。展扬却误认为孙亮生性傲慢，然而他倒是习惯与这种人打交道，心里再瞧不起二世祖，表面上也得装出笑容应付着。展扬又道：&ldo;吉尔先生，刚刚的事很抱歉，晚宴的时候我肚子有点饿了，所以心情不太好，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rdo;史提芬笑了起来，道：&ldo;晚宴的什么事？&rdo;展扬一笑置之，没有再说。史提芬道：&ldo;你的名片给我一张吧。&rdo;展扬忙掏出两张名片，双手递过，分给孙亮和史提芬各一张，孙亮随手塞进裤兜里，史提芬却掏出卡夹，仔细收起来，道：&ldo;过几天我们聊聊。&rdo;展扬虽不太明白，然而看史提芬与孙亮关系倒不错，便礼貌地答道：&ldo;我在上海会逗留很久，您随时可以找我。&rdo;于是又冷场了，展扬搜肠刮肚，正要想点共同话题，孙亮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解救了他们。陆少容在楼下拨通孙亮的电话：&ldo;我到了，几楼？&rdo;孙亮阳光灿烂地笑道：&ldo;你别上来拉！哥下去接你！&rdo;陆少容道：&ldo;电梯停在一楼呢。&rdo;孙亮道：&ldo;哦，那到五十六来，我们走了。&rdo;侍应取来账单，展扬忙道：&ldo;我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