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伏大郎常年风吹日晒的,看着多了几分粗犷。
良久的沉默后,抹着泪的罗氏开了口,哽咽的说道:“你们兄弟二人,长得最像父亲的,是二郎。”
双眼虽看得不清晰,可在逐渐视物,罗氏昨日看到二郎的时候,恍惚间竟好似是看到了那已故的丈夫。
伏震听到母亲的话,知晓母亲能视物了,并没有太过惊讶。
在采石场的时候,听何二郎说过他的母亲在他离家的时候,便逐渐看不清了。
在采石场的时候,他一在担忧母亲的双眼。但在回来的途中,从何叔的口中得知,弟妇在医治母亲的眼睛,如今母亲也已经渐渐可视物了。
兄弟二人沉默了片刻后,伏震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我叫伏震,是你大兄。”
伏危放置在身侧的手,手心微微一收,面上的神色似乎很平静,淡淡的回道:“伏危。”
伏危这名字,一直都是伏家二郎的名字。
只是阴差阳错之下,先前的养子被二房抢走后,名字也改了,所以这个名字一直没有人使用。
这个名字是他们的父亲所留,最终,还是回到了正确的位置上。
而那个跟随了伏危二十一年的名字,也在被养父抛弃的那一刻丢下了。
虞滢适时开了口,说:“我们急着赶回来,还没用午饭,我就先出去做饭了。”
她从屋中出来,伏安伏宁也跟着出来了,接着是他们的阿娘。
罗氏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兄弟二人,好好说些话,我先出去了。”
说着,也出了屋子,留下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
许久后,伏危开了口:“说实话,我与你相见,心底并无太大的波澜。”
伏震沉默了一下,才道:“我知道。”
他看得出来亲二弟的沉敛与平静。
伏危往未关上的房门望出去,说道:“你们能回来,是靠着六娘劳费心神,且冒险进山采药才存够的银子,我只希望你们……”顿了一下,改了口:“大兄大嫂能记住这份恩情,莫要辜负了。”
伏震听到他所言,想起母亲的眼睛,还有一双儿女不似其他孩子那般瘦弱,也知道是弟妇的原因,心头感慨万千。
他点了头,沉声道:“这恩情,一辈子都不会忘。”
伏危未见大兄夫妇时,确实为六娘担心过这夫妇二人的为人。
担心这二人会忘恩负义,但现在在见过后,便放下了那些担心。
这夫妇二人,是个好的。
*
院子外,罗氏跟着出来后,连忙去拉住了虞滢的手,双手颤颤发抖,语声颤抖:“六娘,我这老婆子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话来谢你,而且说再多感谢的话,都无法把你对咱们伏家的恩情说尽。”
虞滢一时也不知说什么话来回罗氏,只说:“往后好好过日子就好,不需要说太多感谢的话。”
罗氏闻言,眼眶中又蓄满了眼泪。
伏安拉了拉祖母的衣服,劝道:“奶奶别哭了,不然眼睛又要哭瞎了。”
伏宁也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祖母。
她有些不明白,明明小婶婶回来了,是非常高兴的事情,为什么奶奶会哭得这么伤心?
罗氏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又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然后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人影。
她大概知道那是谁,开口喊道:“杏娘,你过来。”
温杏看了眼儿女,又看了眼弟妇,然后才小碎步的走了过来,开口喊了一声:“阿娘。”
罗氏拉上了大儿媳的手,说道:“以后家里就是六娘当家做主了,你往后也要听六娘的。”
温杏看了眼弟妇,连点了两下头,应:“好。”
应了好之后,又低头看向一双儿女,似乎她对谁当家做主都无所谓,只在意自己的孩子。
罗氏低下头,与伏安伏宁说:“安安宁宁,这是你们的阿娘,快喊人。”
两个孩子退后两步挪到祖母的身后,睁着一双大眼看着没有什么印象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