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不会随着她跨域了时空,灵魂寄居在他人身上而改变的。
可在这里,她只能是余六娘,不能是虞滢。
但还好,还是有一个人知道的。
眼眶有泪,虞滢还是笑了:“好熟悉的名字,只怕再久一些,我都快忘了。”
伏危看不见,却听得出她说话的语调有一丝哽咽,更听得出她话语之中深深的无奈。
“那往后无人的时候,我便唤你阿滢。”
他声音虽因剧烈咳嗽过后显得沙哑,可却伴随着温柔。
虞滢轻轻点头,应了声:“嗯。”
伏危松开了她的手。
虞滢暗暗呼了一口气,收敛自己的情绪,说:“你且等一等,解酒汤很快就能煮好,我去瞧一瞧。”
她转身出了屋子,入隔壁屋中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然后才去庖房查看火候。
水已经沸腾了,她用木勺再次把拐枣戳碎,这样方能熬出药效。
继续熬了小半刻,虞滢才倒到碗中,一碗水只余七分满。
药碗烫手,虞滢用碟子垫在底下。一手端着醒酒汤,一手提着油灯走回堂屋。
入了堂屋,把解酒汤放到了桌面上放凉,顺道收拾饭桌上的狼藉。
休息有半刻的伏危听到堂屋收拾碗碟的声音,也从屋中走出,一块帮忙收拾。
虞滢道:“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伏危道:“我没醉。”
虞滢瞧着他通红的脸,心道这还不叫醉,那什么才叫醉?
好在他虽收拾得慢,但也没有出错。
虞滢在心底感叹——伏危便是喝醉了酒,都有一种常人所没有的极强自控能力。
待收拾干净桌面,虞滢也不用他去洗碗,态度强硬的让他坐着把醒酒汤给喝了。
一通收拾,已是戌时,隔壁的邻里早已经熄灯歇息了。
伏危洗漱回来后,便歇息了。
可待虞滢沐发沐浴回来的时候,却见原本昏暗的屋子又亮了。
她回屋把长发擦得半干,烧柴火暖屋的时候,从屋中出来,走到他房门前敲了敲。
屋中传出伏危的声音:“门没上锁,你直接进来吧。”
虞滢把房门推开,就见他把竹凳搬入了屋中,坐在外头,以床为桌,不知在写什么。
因床与竹凳差不多高,他只能躬腰低着头,看着就很累。
虞滢问:“你怎么又起了?”
已经歇息了小半个时辰的伏危,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腰骨,回道:“还需写一份对今日公堂之上审过之案的见解,写完后我再休息。”
虽然知道知县并不会多瞧,但伏危还是得做细来。
虞滢听到是公事,忽然有种下班了还得被压榨的感觉。
“那你早点忙完休息。”
伏危点了头,看了眼她湿润的长发,也叮嘱道:“待头发晾干后,你也早些睡。”
虞滢“嗯”了一声,可看到他放在床上的笔墨纸,琢磨了一下,提议道:“不若把竹桌抬进来吧,省得你这般辛苦来写。我正好带了一块桌布来,你也不用担心沾上油腥。”
伏危琢磨了一下,还是应了。
二人把桌子搬进屋中,虞滢继而把火盆也搬了过来:“我在你屋中烘头发,你也可以暖和一些。”
伏危闻言,知晓二人能相处久一些,唇角露出笑意:“好。”
待她坐下后,伏危不急着做活,而是与她说道银钱的事。
“家中余下的五百文你不用给我了,往后的租金我也会自己想办法的。”
虞滢捋着长发在火盆旁烘烤,闻言,疑惑不解地看向了他:“为何?”
伏危浅浅一笑,缓声道:“你这两日置办的物件,还有今日的酒菜都花去了不少银钱,我怎能全让你来出?再说我手上也还有几个钱,够花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