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禾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时音,他突然觉得,自己先前对于她“还凑合”的评价,似乎有失偏颇。
“说。”他淡淡开口。
没想到他居然没刁难自己,时音反倒有些意外,她咬了咬牙,才开口问道:“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一早就猜到她找自己肯定不单单只是为了道谢的事情,祁嘉禾睨着她,嘲弄地笑了笑,反问:“我凭什么要借你?”
钞票他有的是,可眼前这女人下午还不肯对他屈服,这会就换了副态度要问他借钱,哪有这么好的事。
这句话一下问到了时音的痛处,令她很是尴尬。
她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本去寻求祁嘉禾的帮助,这会他的态度才是情理之中最正常的反应,可她还是觉得有些难堪。
但是想了想自己借钱的目的,她还是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你就当行行好事,事后我会把钱都还给你的。以后你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就好了,我也一定不会推辞。”
这是她能给出的最大诚意了,她现在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拿得出手的筹码了。
而且,从祁嘉禾对
她的嫌弃态度来看,他未必会对自己感兴趣。哪怕只是利用,他大概也不屑。
果然,祁嘉禾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轻嗤了一声,言语间满满都是揶揄:“你觉得你对我而言,有什么有效价值吗?”
话头被彻底堵死,时音没话可说了,她抿了唇,眼巴巴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见她这副模样,祁嘉禾微微蹙了蹙眉,有细微的烦躁心绪扰乱了他的大脑。
“拜托你了。”
她说着,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祁嘉禾冷眼看着,原本平和淡定的呼吸不知怎么,似乎突然间有些乱了节奏。
他移开视线,再也不看她一眼,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进了房间。
合上房门的前一秒,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一句:“求人办事就要有该有的态度。”
以为装可怜他会心软?那他就不是祁嘉禾。
房门被合上的声音在偌大的房子里回响,片刻后,时音收回视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把音量调得几不可闻的电视关掉,又熄掉了大厅所有的灯光,这才慢腾腾地借着楼道灯的光芒上了楼。
回自己的房间之前,她侧眸看了一眼祁嘉禾房间的方向。
今天没有月亮,昏暗的走廊里,目光尽头是一片乌泱泱的夜色,她甚至看不清他的房间门在哪里。
有那么一瞬间,她恍然觉得,祁嘉禾似乎也没有那么排斥自己了。
也许是因为今
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导致大脑有些疲倦,时音沾床没多久就睡着了,这一夜睡得还格外香,难得没有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