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换八贯拦着他了。
“您刚才还说宁王派了杀手埋伏在路上,现在怎么不管不顾了。”
朱寿勉强抑制住心中的急切,垂头丧气地重新坐下,绞尽脑汁开始想对策。
“怎么办?怎么办?”
八贯转着圈想着办法,边思考边说个不停。
“皇上病危,您是非回去不可的!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宫中还等着您主持大局呢!要不咱联系附近的守军,一路护送您进京?”
朱寿也想过联系军队,但他不能确定扬州督师和宁王有没有勾结,万一两人是一伙的,他岂不是羊入虎口。
就在朱寿纠结要不要冒险时,蓦地他鼻子在空气里吸了吸,然后皱着眉,用手在面前扇了扇。
“厨房的烟囱堵了吗?哪来这么大一股烟味。”
闻言八贯向房门口看去,见有灰色的烟雾正从缝隙里钻进来。
他快步过去打开门,滚滚浓烟瞬间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
外面也是乱糟糟的,所有人都在喊着快救火。
“主子爷,客栈好像失火了!”
会不会是那些杀手们干的?八贯后面的怀疑,还没来及说出口,就见朱寿脸色一变,喊了声“秀秀”,人瞬间似炮。弹般冲了出去。
八贯也想到在隔壁睡觉的苏映秀,紧跟着追了出去。
熟料,朱寿在门口走廊和拿剑的苏映秀撞了正着。
眼见苏映秀被他撞得身体向后倒去,朱寿赶紧拉住她的手腕,将人一把拽向自己,然后就抱了个满怀。
“没事吧?”
苏映秀此刻顾不上两人暧昧的姿势,在稳住身形后,立即从朱寿怀里退开,用手帕捂着口鼻,瓮声瓮气对朱寿道。
“火势太大了,先出去再说!”
朱寿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朝后喊了声“八贯跟上”,直接拉着苏映秀拿剑的手腕,两人越过栏杆,从二楼走廊跳到一楼大堂,没有丝毫停顿地朝着门口的大街上飞奔。
出来以后,朱寿第一个关心苏映秀有没有被烧到哪里?
得到她一切安好的回复后,转而去关心八贯怎么样?
八贯除了在逃跑时,不小心呛了一口烟,现在嗓子火辣辣的疼外,其它地方都没事。
“没事就好。”
朱寿眼含担忧,十分关切地盯着在夕阳下浓烟滚滚的客栈。
他担心这把大火是隐藏在暗处的杀手放的,此刻内心非常自责,觉得自己不该明知道有人要杀他,还选择住在人多的地方,连累了客栈里的其他客人。
“希望不要有人受伤。”
朱寿真诚地祈祷。
终于负责救火的捕快带着工具姗姗来迟,和客栈的伙计,以及围观的百姓一起浇水灭火。
朱寿也加入了进去。
主子干活,八贯作为奴才,只能跟进脚步。
苏映秀也想帮忙,却遭到朱寿的言辞拒绝。
他难得这么严肃,苏映秀没有坚持,依言退到安全的位置。
从客栈逃出来到现在,朱寿所有的焦急和担忧、愧疚与自责全部落入苏映秀的眼中。她目光闪动了一下,眼睛专注入神地、含着复杂的感情凝注着朱寿不停忙碌的背影;看着他为了救火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满身灰尘,心中第一次萌生出“嫁给这个男人也不错”的想法。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感受着从心底带来的悸动,苏映秀轻轻咬了咬唇瓣,红了脸颊。
等大火完全扑灭了,月亮已经代替太阳出来工作。
朱寿脸上带着庆幸回到苏映秀身边。
“还好,没有人伤亡。”
苏映秀略有些迟疑地从怀中掏出干净的手帕,微微上前一步,伸出手来帮朱寿擦拭脸上的汗水和污渍。
突然得到这么好的待遇,朱寿表现的受宠若惊。
心上人帮他擦汗,他动都不敢动,全程像根木头,傻呆呆地注视着苏映秀。
苏映秀被他火热的、含情脉脉的目光,看得脸颊发烫,不禁在心中庆幸现在天黑了,脸上的红霞没那么明显。
“你自己擦吧!”
苏映秀把帕子甩在朱寿的身上。
这可是心上人的帕子,朱寿慌慌张张用手接住,却舍不得再用它擦汗,反而是仔细叠好,珍之重之放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