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日来伺候杨宸起身的李平安进屋之后看到的只有那床榻之上放下的帘子,而并无旁人伺候,又仔细问了一遍昨日女官是否当真来了听云轩,殿下还屏退了众人。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过后,心里默然,退了出去,静静候着。
主子们的事,被派来做杨宸贴身太监的李平安是知晓一二的。
“殿下,这,这里有?”青晓的声音有些不安和局促,毕竟如此秽物,总不免让人误会了去,让杨宸从迷糊中醒来。
“可,可,可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青晓脸上憋得绯红,颇有些无奈。
“哈哈哈,这是本王背上的箭伤,昨日抱你的时候,用了些气力,或许就是那时流出的血迹”
杨宸笑得好像很开心,他知道昨晚什么都没做,经过昨夜的长谈,不少心里话都一并说了出来,那座恢弘的宫城里,数万人中除了青晓竟然无一人可让杨宸如此坦白。
“李平安,进来伺候本王起身”杨宸对屋外喊着。
“诺,殿下”
李平安方才领着身后的奴婢侍女推门而入,等杨宸在屏风之前换衣之时,青晓看到了他贴身那轻薄如丝的衣物背后有血迹,榻上所遗的真相就在此处。
青晓的院子不在听云轩,而是在有四五十步距离的冬名院,这在长安那座如出一辙的楚王府里是废楚王杨泰原本为侧妃准备的院子。其中深意,不必多言。
见到太监将那床上沾染血迹的单子扯起,又见屋里众人神色玩味,杨宸在一旁坏笑,正想要退去的青晓算是明白,这事今晚上就会在王府中传遍。此时的她还未意识到,这算是杨宸给她在今日之后王府里留下一个安身立命的名分。
因为杨宸的心思,绝不会只是留在王府里做个太平王爷。
在听云轩外的亭内用过早膳,杨宸问身后的李平安:“去问问江太医,孤今日换药之后可否出府,在这里闷了好几日,实在有些难受”
“奴婢遵命”
又顺便吩咐道:
“你去知会青晓一声,今晚府上里备宴,让人去给城里的文武官员帖,为萧将军父子庆功”
“诺!”
其实,作为当朝藩王的杨宸哪里需要问太医的说法,支开李平安,直接出去,少听些聒噪。
杨宸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看看屋外的阳明城,不少店家又渐渐开始了吆喝之声,走街串巷的摊贩也渐渐多起。
和珅那谄媚的脸杨宸实在是难以提起好感,少年心性,最烦的就是媚主惑上,句句马屁。可和珅没有欺压百姓,横征暴敛,又总能让定南卫的赋税定期入京为他在朝堂上搏了一个好名声的事,又让杨宸有些好奇是如何做到。
自古官府取财,要么取自百姓,要么取自商人,定南卫穷恶,一场大旱都让大半百姓揭不开锅,哪里有多余的钱财交给和大人。这商户也没有让杨宸瞧出有多少富余钱财可供官府。
所以答案只能有一个让人断然不会相信的结果:和大人自己在经手商事
登上城墙,守城将士见到杨宸和当初的眼神已经有些不一样了。毕竟在和大人的授意下,整个定南卫都知道了楚王殿下身先士卒,将南诏打得溃不成军,连败数十里,最后被流矢所误伤方才停下,侥幸让诏蛮子逃过一劫的事,而这一切。
“还有多久到此?”
“禀殿下,今晨探子来报时还有六十里,想必快了”安彬侧立身后,轻声回道。
在杨宸中箭之后,安彬率后军,将杨宸绑在自己身后一路回了阳明城,萧玄则率中军前军略微休整便继续向前追去,最后和萧纲合军一处,解了四关之围,为防四夷卷土重来,还在边关上逗留了几日。
萧纲并不想惊扰百姓,这几日城外的百姓入城之人甚多,耀武扬威的进城恐伤百姓,所以故而今日只是派了探子来报,直言不扰百姓。
还未来得及多言一句,萧纲便在城楼之上一见杨宸便把萧玄拉着跪了下来。
“罪臣萧纲,参见殿下”
“萧将军此次功不可没,何罪之有?”
从萧纲身后众将的神情里,显然此时颇为不解的人不止杨宸一人。
“罪臣未能明察诏人意图,使百姓流离,阳明被围,殿下身陷危难,此臣罪一,罪臣之子不听军令,贪功冒进,殿下为流矢所伤未及时援救王驾,此臣罪二。请殿下降罪!”
“萧将军不必如此,本王心中有数,已经明奏朝廷此战之事,想必再过些时日朝廷给诸位的恩赏便会送来,勿要再多言其他,今晚本王在王府设宴,为诸位将军庆功”
杨宸说完,就忍着箭伤去扶起了萧家父子,诸位武将也齐声喝道“谢王爷恩典”
入夜的楚王府,才算是有了王府该有的气派和热闹,武官一侧,文官一侧,在主桌之上的杨宸和安彬还有和珅,萧纲,萧玄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