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争鸣出于某些不可说的原因,每次程潜的手在眼前一晃,他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于是下意识地一挡,一把抓住了程潜的手。
程潜指尖冰凉,唯有掌心处有一点稀薄的温热,却好像会灼人一样。
严争鸣不动声色地哆嗦了一下,没舍得松手。
程潜不以为意,“啧”了一声,反手捉住“捞钱公子”那只带了铜钱戒指的爪子,粗暴地将他那枚有碍观瞻的戒指撸了下来揣进袖子里,叹道:“行了,这回没人扇你巴掌了……弄这么个仿灵带在身上,我看你可真是吃饱了撑的。”
严争鸣手上陡然一空,心里一瞬间怅然若失起来,程潜却已经先他一步往酒楼外走去。
方才那股冰凉的触感仿佛还在指尖,严争鸣在后面恋恋不舍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感觉自己有点不正常。
难道是天太热,程潜手凉,能避暑镇宅么?
程潜此时已经走出了大门,见他还在那磨蹭,便疑惑地回头问道:“师兄,你干什么呢?”
严争鸣嗫嚅道:“我……嗯,天有点热……”
他一边吞吞吐吐一边唾弃自己,小潜又不是什么外人,小时候练完剑澡也不洗就在他床上滚过不知多少遍,直说“你过来让我蹭点凉气”能怎么样?
顶多也就是挨个白眼嘛!
然而严争鸣偏就说不出口,说不出口还不算什么,他心里如野马脱缰,思绪一发不可收拾地奔着越来越诡异的方向去了,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他伸手将程潜囫囵个地抱个满怀的情景。
真事似的!
严争鸣忍不住暗自打了个哆嗦,这实在太怪异了,难不成这么多天,那回练功的心魔还没消?
可是随即,他心里又升起了某种隐秘的向往。
着实是辗转反侧,抓耳挠腮。
“这他娘的怎么跟传说中的少女怀春那么像?”严争鸣一时间被雷劈了一般地僵立在原地,魂不守舍了半晌,脆弱的心肝发出了一声断气般的呐喊,“苍天啊,我一定是练功岔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