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克里特吗?进来吧。」
深褐se的木门,雕有诸多百合花争相绽放,维妙维肖不仅好看,也让人感受到对於这些花的主人的期许,百合花,高贵而典雅,但当克里特推开门的那霎那,只见雪莉一身戎装,两腿开开的坐在椅子上,嘴边还沾着几片食物碎屑,神情漠然的翻看着眼前的书籍。
克里特见雪莉不因昨日的事,而改变自己的习惯,顿时感到一阵安心,但这gu安心感也令克里特有些不明所以,不过无论怎麽说,雪莉这副模样实在在外人面前实在太过失礼,於是对着海德格露出一抹带有歉意的笑容,紧接着便快步走到雪莉身边,并递给她一条帕子。
「小姐,海德格先生到了。」
雪莉闻言,浑身一阵激灵,漠然的神情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羞怯与惊怒,当然羞怯因为谁?惊怒又是因为谁?不言而喻。
雪莉迅速的合起手上的书,往旁边随意一丢,看着角落的丛书,无一没有折角磨损的,便可知晓雪莉对於书本的态度是何等的不屑,反观置放甲胄的立架,虽然也有不少修补痕迹,但显然是相当珍惜的。
雪莉取过帕子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接着本想以爽朗的态度以消弥自己的羞怯,但话语到了嘴边气势却弱了一截。
「……你来啦。」
结巴而细小的声音,自然也入了雪莉的耳中,这让她本已羞怯的心,更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然而海德格并不介意雪莉这副清纯可ai的模样,当然清纯可ai是对於海德格来说。
「雪莉,早安。」
对於海德格t贴的问候,站在雪莉身後的克里特微微颔首表达了感谢。
既然海德格都将话语接了下去,那麽雪莉便不再那麽不知所措,抬起头,再次好好看着眼前的海德格,不禁灿笑。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很适合你呢!」
海德格闻言,只能露出尴尬的笑容,再次俯首望着自己这一身绿,尽管被人赞美,但怎麽听都无法缓解对於这身衣裳的郁闷,不知为何?海德格从心理上对於这个颜se有着剧烈的反感,看着还无所谓,但穿在自己身上却相当的不自在,这种被束缚的感受,当然也是没来由的。
「对了,听克里特说你早上都会去与你父亲聊天?」
「父亲?」
雪莉闻言,有些奇怪的瞥了眼克里特。
「我是告诉海德格先生,小姐会去找老爷聊天,而非父亲。」克里特先向雪莉澄清,接着看向海德格「海德格先生,我们的老爷是小姐的叔叔,造成你的误解,我感到很抱歉。」
海德格一听,便清楚这意味着什麽,但无论这代表着什麽,对於雪莉而言都是伤心地往事,既然如此,海德格自然也不愿再提,过於深究,可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尽管他怎被人家一口一个大叔的喊。
「说起来,克里特提到今天还有「行程」对吧?」
「不知道是什麽行程?居然让我穿成这副模样?」
雪莉看着海德格变换的神情,以及刻意带开的话题便知晓他心中所想,尽管她也很感谢海德格这番t贴的行为,但这也让雪莉感到一阵烦躁,或许别人可以这般客套,但这个男人这般对待自己,却让自己感到恼火。
「我父亲……」
雪莉甫一脱口,克里特下意识地便搭上雪莉的肩,彷佛在阻止雪莉继续说下去,但雪莉并不为克里特这般越矩的行为感到愤怒,相反的轻轻推开克里特的手,露出释然的神情朝着克里特微微点头。
克里特见状,便收回搭在雪莉肩头上的手,神情难受的低头不语。
「海德格,我能相信你吗?」
雪莉站起身,目光与海德格交接,眼神中满是冀望与坚强。
又是这样的眼神,像是看着希望般,像是找到救赎般,像是我总能拯救一切似的,寄望着我,翠绿,我何尝不知它代表的意义?那不正是令我窒息的源头吗?真是令人作呕。
但……这也是我唯一前进的动力。
「当然。」
「这件事除了叔叔、克里特,还有我以外,没人知晓,你听完後,还请将这一切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说、也不能提。」
雪莉神情肃然,再三的要求海德格保证,也因为雪莉如此郑重,海德格对於她即将说出的事,更加重视了起来。
「我父亲和……母亲,被变成了食人的怪物,而这一切都是「那群人」的手笔。」
话语方落,海德格双瞳蓦地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雪莉。
「被变成?怎麽可能……」
不,怎麽不可能呢?
海德格脑中再次浮现摩斯曾经的记忆,神从祂周身的白光中取下一丝,化作一颗金球,金球从天下缓缓飘落,毫无阻碍的没入摩斯t内,邪恶与恐惧催化出了黑蛾,远方小男孩无声的悲鸣与愧疚,後悔着没有拦下那颗金球而招致这般无可挽回的下场。(参见)
这一切都是相关连的,这一刻海德格深切的明白自己正在b近真相。
雪莉坚毅的脸庞,述说着那段晦暗的过往,尽管她的语气颤抖,充满了悲伤与悔恨,但她并没有落下一滴泪珠,因为她清楚这份恨意,该找何人讨回。
在雪莉身後的克里特,神情痛苦,虽然强忍着不发出声音,但却早已泪流满面,尽管他用沉默将这份回忆深藏,用时间让自己淡忘,但这是个永远无法癒合的伤口,是个永远的痛,尽管克里特也明白,这份痛楚,不仅是回忆,就连伴随在雪莉身边都不时的刺痛着自己,但就算如此,克里特仍旧陪伴其左右。
海德格静静地听着,不再cha嘴,也不评论,他知道对雪莉而言,聆听便是最大的安慰,这不仅是桩悲惨的故事,更是秘密,痛苦得不到安慰,更没有能力报复,这是多麽折磨的事,海德格再清楚不过。
就如同十三年前)
「啪、啪、啪!碰!」
门窗轰然碎裂,海德格瞬间回神,抬起目光便见到四头怪物已来到他的跟前,八条细长灰白的手臂,宛如乌云朝着海德格招呼而来。
牠们并不强,只要稍经训练的骑士都能与之匹敌,然而雪莉却曾说过只有大剑师才有能力独自面对怪物?
这一刻,我明白了。
怪物们细长灰白的手臂迎面袭来,海德格虽有些反应不及,但依然提剑上挑,尽管气力仅出了五、六成,但却足以挡开这一波迅急的袭击。
海德格见状内心不由得浮现一丝轻蔑,毕竟无须全力便可抵挡,若施展全力,还不摧枯拉朽?